陈思问已经被关了五天,好几个人看着他,寸步不离。
“六少爷回来了!”下人见到陈思敬连忙问好。
“你们都下去吧!”陈思敬说道,“七弟他又不是犯人。”
“六少爷,可这是夫人吩咐的……”下人很为难。
“我难道还看不住他么?”陈思敬的脸微微沉了下来。
“六少爷恕罪,是小人多嘴了。”下人立刻就老实了,不敢再争辩。
“六哥,你回来了。”陈思问微微一笑。
“我这才出门几天,”陈思敬也笑了,“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那日众芳园,陈思问也去了,但随后就有公事,到外地去了,今日方才回来。
“六哥都已经知道了。”陈思问很是平静,完全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
“长辈们考虑的总是很多,所以才会不答应。”陈思敬笑了。
原来那日陈思问救了岑云初后,回到家中,便向父母禀明要上岑家提亲。
荣锦侯夫妇不答应,觉得儿子胡闹。
“那岑家原本也是门当户对的,可他家的小姐命格不好,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我们怎能把这样的人娶回家?”荣锦侯夫人道。
“命理之说本为虚妄,如何能当真。”陈思问是不信这个的。
“左正青可不是一般人,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家娶妻,不想找个福泽深厚的?”夫人道,“我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哪个都是我的心头肉,关系到你们的终身大事,我是万万不能将就,更不能马虎的。况且抛开命数不谈,这岑家大小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自古才女难养,他爹娘当年也甚是情笃,最后还不是和离?你也想重蹈覆辙不成?”
“母亲的一番苦心,儿子自然是知道的,可我一向就是这么个性子,当初学医是如此,如今娶妻也一样。”陈思问丝毫不为所动。
他从来都是温和的性子,可温和归温和,认准了什么事,就必然要坚持到底。
当初他要学医,爹娘也是不愿意的。
都希望他好好读书,走仕途。可最终也没能争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学医的事倒还罢了,不为良相就为良医,算得上差强人意。可娶妻又与这个不同,”侯爷也开口了,“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能由着你性子来。”
双方谁也不能劝服谁,最后侯爷和夫人便叫人把陈思问给看了起来,不许他出门去。
“六哥,你也有喜欢的人,你可向她表明过心迹吗?”陈思问虽然不知道陈思敬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可他知道,在某一个时期,兄长心里确乎装着一个人。
“我知道父母必然会不同意,但我没有向她表明心迹,却并不是因为这个。”提起这件事,陈思敬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只是到了如今,他已经能掩饰得很好了。
“若她也愿意,你可会与父母抗衡?”陈思问问他。
“会。”陈思敬粲然一笑,他当初去向徐春君提亲,就是已经考虑好了。
“父母不可能关我一辈子,”陈思问很执拗,“若我不能够娶她,我便终身不娶。”
“那你也要问问人家的意思,”陈思敬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不要只是一厢情愿。”
“我这就去问她,”陈思问道,“你把我带出府去。”
陈思问随着兄长出了府之后,自己便骑上马,来到了岑府。
他平时常来,岑府的家丁都是知道的。
于是不待通禀,便先客客气气地把他请到了客室。
“公子暂且坐坐喝口茶,小的这就叫人进去通禀。不知公子要见谁?”把陈思问领进来的下人说。
二门以里就不是他能去的地方了,得找传事的婆子进去。
“贵府的老太君或是二老爷都使得,”陈思问道。
那下人答应着去了。
岑云初是千金大小姐,养在深闺之中,陈思问若要直接见她是见不到的。
但可以先向她家中长辈表明心迹,顺便得知岑云初的心意如何。
岑云初落水是陈思问救上来的,岑家当时便准备了礼品,二爷曾亲自登门道谢。
他们并不知道陈思问这次来所为何事,但凭着以往对他的了解,知道他是个极其稳重的人,这次突然来访,必定有要紧的事。
“好孩子,许多时候没见你了,阿初的事真是多谢你。”老太太格外喜欢陈思问,一见他满脸都是笑。
陈思问不但治好了老太太的病,还救了岑云初,岑家人怎么会不喜欢他?
尤其是太夫人,看陈思问哪里都好,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老太太、伯父,晚辈今日冒昧前来,是有要事相商。”陈思问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就站在那里,也不坐下。
“哎呦,好孩子,到底是什么事?别着急,坐下说!到了这儿,就和到自己家一样。”太夫人慈爱地说道。
“是啊,贤侄,到了这里别见外,有什么话就说。”岑同也十分看重陈思问,这样的晚辈,简直是龙驹雏凤,没有哪个长辈不喜欢。
“晚辈倾慕云初小姐,可又不知她的心意,所以就冒昧前来。”陈思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