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幼童叫做元星洲, 原不是本地人, 十多年前他娘死了前夫,便带着他哥哥住到了村里,后来与一位道君有过露水姻缘方才怀上了他。”
老者自小在村中长大,对各家之事都了如指掌。
“后来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那道君自消失后就杳无踪影,兴许连元娘给他生了个孩子都不知道, 便只剩这孩子跟他的哥哥相依为命。”
老者说到这里, 忍不住唏嘘长叹了几句。
元星洲的哥哥唤作易雨寒,元娘去的时候他不过才十二岁,却不得不扛起养育弟弟的重任,好在和善的邻里们可怜这兄弟俩,没少帮衬他们。
元星洲可谓是喝百家奶长大的,他哥哥易雨寒如今十九岁,在镇上和一名铁匠学打铁养家糊口。两兄弟孝顺的很,小的机灵懂事,大的内向却勤快,与邻里乡亲都很合得来。
“星洲这孩子自小就不凡,大伙料想他说不定随了父亲, 日后也是要做仙人的呢!”
“明儿个太白宗的人便要来镇上收弟子了, 星洲如果参选的话定能被选上。但雨寒那孩子能不能有一番造化却难说,若他没有灵根,兄弟俩怕是要骨肉分离了。”
云杪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两兄弟不正是她要找的人吗?
太白宗晚来一步, 弟子她就先不客气地收下了。
云杪微微一笑,朝着梨树走了过去。
这时,元星洲正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将果子分给小伙伴以后,捡起地上另外三个落了灰的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地兜在了衣前。
他身上的衣着十分破旧,脸蛋也脏兮兮的,却能从那格外灵动的眼神里瞧出与众不同来。
傍晚炊烟袅袅,四周人家皆是呼唤孩子回去吃饭,小萝卜头们很快就一哄而散了。
元星洲似是有些急,连忙快步朝茅屋走去,却一不留神被石子绊了一下,“哎哟”一声跌倒在地上,他瘪瘪嘴,又赶忙爬起来去捡果子。
一个水灵灵的果子恰好骨碌滚到了云杪脚下,她捡起来擦擦,轻轻咬了一口,果然清甜多汁。
小萝卜头“咿呀”一声,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她,“这位姐姐,你怎随便啃别人摘得果子呢?”
“姐姐赶路途经此地,方才异常口渴,便没忍住吃了你的果子。”云杪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温声道,“姐姐用别的法子补偿你可好?”
“这也不是不行……”元星洲皱了皱眉头,万分艰难地道,“这可是仙果,就……就卖你一两银子好了!”
好个小家伙,倒是会狮子大开口,一两银子在他的意识里应该算是天价了。
不过云杪摸了摸身上,她来这里好像分文全无啊,别说灵石了,就连个铜板都没带,来镇子的一路上全靠猎取林间飞禽走兽果腹。
“可姐姐身上没有带钱。”
元星洲的眼睛睁的越发大,“你……你这是吃霸王餐!”
“那换个方式。”云杪噗哧一笑,笑眼弯弯地道,“姐姐用烧鸡抵你的仙果可好?”
“……你连银子都没有,哪里来的烧鸡。”元星洲咽了咽口水,一听到烧鸡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我这便去捉一只来,那山中的五彩羽鸡肉质鲜美,可不是凡物,换你这仙果也不亏?”
听她要去捉异兽,元星洲顿时两眼放光,眼巴巴地看着她,“姐姐是仙人吗?捉羽鸡能不能带我去?”
“我带你去山里,你家人会担心的。”
“不怕!我哥哥还在镇上呢,他约莫半个时辰以后才能回来!”元星洲急急忙忙地道,说到一半好像觉得暴露了自己不听话的性子,又补充道,“再说姐姐是仙人,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杪见他对此兴致勃勃,便允了他,把梨放在茅屋中的破木桌上后,便带着元星洲飞向山中。
她随便从地上捡了根鸡毛,一口气吹下去后,羽毛就迅速变大足矣容纳三、四人同乘,看的元星洲眼睛都直了。
羽毛乘风而起飘在高空,元星洲却一点也不害怕,而是兴奋的很。
“仙人姐姐,你好厉害啊,星洲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是大家说的太白宗吗?”
云杪只是微微一笑,“不是。”
“那仙人姐姐来这里做什么,修行历练吗?”
“是也不是,打算前往别的地方寻找弟子,继承宗门香火。”
元星洲听她这般说,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原来仙子姐姐来这里的目的和太白宗一样,不报宗门可是觉着比不得太白宗威风?”
这小机灵鬼,云杪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顺便探测了一下对方的灵根。元星洲是资质极为纯净的雷灵根,怪不得连昪君都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现在比不得他们威风,日后可不见得呢。”
元星洲又眨了眨眼,忽然道:“其实明天太白宗的仙人们就要到镇上来收弟子了,哥哥说要带我去,可星洲却一点也不想呢。”
“哦?你刚刚不是羡慕的紧?成了仙人你也能在天上飞。”
元星洲皱起眉头,顶着张苦瓜脸说道:“因为大家说做了仙人以后就要辟谷,不能吃东西了。星洲觉着做仙人很好,可如果连好吃的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