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好个两倍就是了。
而现在这么放纵,也纯粹是他太无聊罢了。
外面夜色已浓,天上挂着月亮和星辰,有晚归的车子亮着灯开过,门口传达室里坐着的门卫打着哈欠。有人挑灯苦读忙里偷闲,也有人在深夜抽烟想买醉。
人间众生百态,谁与谁都不尽相同。谢未弦原本和这些没有关系,但如今,他好像有半个身子已然迈进了这广阔人间。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谢未弦无聊地躺在床上听着人间百态。楼下的小孩儿一开游戏就没完了,完全忘了作业这回事,已经连跪三把了,气的简直想撕作业。楼上那两个已经出了门了,楼梯间里抽烟的男人被贷款搞得发愁的不行,已经抽完整整一包了。楼下打电话哄孩子的人瘫在了车上,累得要死,直接在车里睡过去了。
谢大将军靠着通达的五感安静吃瓜。不得不说,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哪怕守夜人也逃脱不了这个定律。
谢大将军瓜吃的挺开心。
时间晃晃悠悠地到了深夜。
23:59.
楼下的小孩又骂骂咧咧的开了一把游戏,楼梯间里的男人把烟彻底抽没了,又在楼梯间里叹了长长一声,楼下睡在车里的人打起了呼噜,说了一两句梦话。
谢未弦没什么表情地听着这些。
00:00.
就在时间跨越成次日的那一刻,所有的动静突然都消失了。
谢未弦耳边的声音一下子如同被掐断了信号的收音机一般戛然而止,周遭瞬间一片安宁,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听得见房间里的冷气在呼呼的吹。
谢未弦那原本就算放下来也能比常人好两倍的五感也突然猛地退化了一大截,他突然就听不到原本该听到的东西了。
谢未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愣了一下,随后,面色跟着慢慢地凝重起来,还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按了按怀里的陈黎野,起了起身,侧头看了看窗外,试着调动了一下自己的听力。
这一次,无事发生。
他什么都听不到。
……
谢未弦心里猛地沉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陈黎野,陈黎野还睡得很熟,把他锁的死死的。
谢未弦轻轻把他从自己身上扒开。陈黎野睡得还挺死,睫毛都没动一下。
谢未弦悄悄从床上离开了。
守夜人的五感突然不作用了,还往回退化了好些,这实在很令人匪夷所思,也实在让谢未弦心里难安——这就跟打仗的士兵发现自己枪突然丢了一样。
谢未弦怕打扰到陈黎野,就爬起来走到了客厅阳台,撩开窗帘之后打开窗户就往外一看,打算检验一下自己那火眼金睛还在不在。
这么往外一瞧,他那颗心顿时又往下沉了七八寸。
……行,视力也没了,也退化了,他连原本能清清楚楚看到的远方的高塔都看不清了。
……
为什么啊!!!!!
怎么搞的啊!?!!
这是干什么!!想干什么!?!!
谢大将军情绪崩溃,但他又不敢大叫出声,只好把脑袋缩回来,疯了似的猛抓一通头发。
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
这以后怎么进地狱!!怎么进!!!怎么跟别的守夜人打!?!
谢未弦又气又急,简直有一口气如鲠在喉,上不来下不去的要把他逼疯。
他绕着沙发来来回回地走,焦急的像守在妇产科手术室前的男人。
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就他妈的这样了啊!?!
谢未弦急得不行,但他好歹上辈子是个将军,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这么又气又急了一会儿之后,就发现自己有点太过于冲动了,情绪也有点要失控,遂当即深吸了一口气,扶了扶旁边的墙,往前踉跄了两步。
等一等……冷静一下。
急是没用的……急肯定是没用的。就先冷静一下,花一个晚上好好想一想……等明天早上再和陈黎野商量一下。
对,没错,就这样,嗯!
谢未弦下了结论安抚了一番自己,另一方面又感觉自己有点微妙的急火冲头,于是抹了抹脸,又长叹一声。
先……先去洗个脸吧,冷静一下。
谢未弦一边做了决定,一边又深吸了好几口气,硬是把“失去了守夜人的开挂五感”这么一个要命的事带来的冲击在心底里压了好几许下去。
定力属实恐怖。
他慢慢地走向了卫生间,关上了门,打开了水龙头。
这件事情冲击大到让他从始至终都低着头。
就算打开了水龙头,谢未弦也怕吵醒陈黎野,根本不敢开的太大,就只拧了一点点出来而已。
他就那样低着头看着细小的水流安安静静的流下来,握着水池两边的手暗暗用力,甚至都在微微发抖。就这样过了好几分钟之后,他就又深吸了一口气。
冲击太大了,真的。
谢未弦十分心神不宁。他盯着水池里的水又沉默了几许,把情绪使劲地往心里压了几分之后,才终于伸出手接住了那细小的水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