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朝上。”
凤恍这一声令下之后, 马夫就驱着马往朝廷的地方赶去了。
谢未弦啧了一声,勒了下缰绳,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没忍住嘀咕了一句:“这人真是有够欠打的。”
“您可少说两句吧。”顾黎明也扯着缰绳跟了上来,目不斜视地看着领着他们往前走的这凤家的马车,说道,“我哥不一直跟您说的吗,祸从口出。”
在顾黎明说出“我哥”这两个字的那一秒,谢未弦盛满了疲惫的双眼突然亮了一下, 但又很快恢复了原状。
“你跟你哥差不了多少。”谢未弦横了他一眼,道,“我娘要是还活着估计也没他能叨叨。”
顾黎明嘿嘿笑了一声, 挠了挠后脑勺:“没办法啊,他就是那样的。”
谢未弦冷哼一声, 收回了目光, 没再说话。
收回了目光后, 谢未弦就又注意到了四周的民众。这些民众还在窸窸窣窣地说着话, 脸上的表情或紧张或恐惧, 有的还嫌恶地看着他, 更有甚者还同情地望着他。
谢未弦实在有点莫名其妙,转过头来,对顾黎明道:“不对劲儿啊,这些人怎么这么看我。”
“啊?”顾黎明听他还这么说,就也转头看了一圈四周的民众, 把这些人的表情也都尽收眼底后,就说,“哦……大概是城里出了什么事儿吧?”
“跟我有关系?出什么事儿能让他们这么看我?”
谢未弦话是这么说, 但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想了,于是眯了眯眼,说:“不会是顾黎野出事儿了吧。”
“……估计是哎。”顾黎明也有点担忧,说,“皇上一般不会把他召进宫里的……他不会真出事儿了吧?怎么办啊?”
“不知道。”谢未弦说,“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没什么对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是。”
顾黎明说完这话后就不吱声了,满脸担忧,一言不发地扯着缰绳往前走。
谢未弦也一样,他的面色凝重多了,牵着缰绳心事重重地向前走去。
谢未弦和顾黎明就那样骑着马跟着凤恍的马车走了。陈黎野待在原地,目送着这两个人离开,愣了很久。
他有些不敢跟上去,不敢看到谢未弦看到自己的死相的那一幕。
而另一方面,他又还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铁树怎么会有能力办到这种事?
突然,不知哪来的一股强力猛的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的眼前一黑,等眼前再明亮起来时,他人就已经在皇宫城里了。
这是他走过的路,是通往朝廷里的路。
陈黎野抬起头,看到谢未弦和两个人走在路上。他把带回来的其余几人都打发走了,只带了一个顾黎明进宫,这两个人正和凤恍一起向宫内走去。夕阳已经沉了个七七八八了,只有远方还残留着些火烧的色彩,把夜色烧了个红边。
陈黎野刚被莫名其妙的推了一把,知道自己这下是避无可避了,只好抽了抽嘴角,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压下心中的抵触心理,认命地跟在这几人后面。
从宫门口到朝堂的路很长,陈黎野从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过,如同没有尽头一般。
简直煎熬。
谢未弦和顾黎明也这么想。
谢未弦还好,他是谢家的独苗,七年前,谢老侯爷不幸死了之后,他一夜之间就成了谢家的主,在朝廷和战场上一个人把谢家撑了过来,见过大风也见过大浪,倒还能保持冷静。
他这人生经历可不是人人都能有幸拥有的,顾黎明就比不过他。
再加上出了事的是顾黎野,顾黎明当然是憋不住的,纠结半晌后,他便往前走了几步,跟凤恍拉近了点距离,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个,凤大人……能方便透露一下,家兄这到底是怎么了吗?”
“顾小将军着什么急呢?”凤恍回过头来笑着说道,“这离朝廷都没几步路了,我现在透露也没什么意思了,是吧?”
顾黎明:“……说,说的也是。”
然后他干笑了几声。
凤恍也朝他一笑,把头转了回去。
等凤恍把头转回去之后,顾黎明就低下了头,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慢下了脚步,又回到了谢未弦旁边。就这样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几步后,顾黎明就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又转头可怜兮兮地叫了谢未弦一声:“统领……”
“你问他当然没用。”谢未弦目不斜视道,“凤家一直都是皇家的亲信,又不是你家亲信,你傻了吗。”
顾黎明:“……”
“不过都这么晚了,居然还要召见我们,肯定有鬼。”谢未弦眉头深皱几分,说,“你哥出的应该不是小事。”
顾黎明听了这话,更想哭了。
这一行人在沉默的夜色里走进了朝廷。
等到了朝廷门口之后,守在门口的禁军就突然拦了他们一下,然后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对谢未弦说:“打扰境安侯,请交出佩剑。”
谢未弦:“……?”
禁军说完又转了转头,对顾黎明说:“也请顾小将军交出佩剑。”
顾黎明:“???不是,以前交过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