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野愣了愣,然后走了过去,把布娃娃捡了起来,甩了两下,把上面的灰尘甩了大半下来。
这布娃娃总算看上去没那么脏了,但身上还留着些掸不净的灰尘。陈黎野看着难受,就松开了牵着谢人间的手。谢人间知道他是要去掸掉这娃娃身上的灰,也没多说,顺从地松开了手,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开陈黎野,于是又去拉住了他的衣角。
陈黎野掸掉了布娃娃身上的灰,然后拿正了这个娃娃。这娃娃是个医生的造型,一身白衣,脑袋上缝着个小白帽子,帽子上缝着个红色的十字。娃娃手里抱着个针筒,缝了一双黑色的豆豆眼睛,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大,渗人的是,不知为何这娃娃的嘴角处染上了一些血,好像吃了人似的,这血已经干成了黑色,在布料上凝结成了块。
谢人间低头看了看这娃娃,眯了眯眼——他的直觉又开始敲警钟了。
“这应该是个重要道具。”陈黎野说,“我觉得应该是得去给太平间那个小姑娘的……说不定能解锁什么重要线索。”
谢人间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现在已经三点多了,如果要去把这娃娃给那个小姑娘的话,那时间还有的是。
而且他看这个娃娃十分不舒服,早送出去也能早完事儿。
谢人间把手机收回兜里,说:“那现在就去太平间。”
陈黎野问:“几点了?”
“三点。”
“那还早。”陈黎野说,“先看看这屋子里吧。”
“行,娃娃先给我,你拿着太危险。”
陈黎野听话地把娃娃递给了他。陈黎野拿娃娃是双手捏着娃娃的腰,谢人间却一点不管娃娃的感受,看也不看地单手抓住了娃娃的脖子拎在了手上。
陈黎野:“……”
算了,只是个娃娃而已。
他拉起谢人间抓着他衣角的手牵好,然后走进了呼吸科的一张桌子前。这地方也很破败,到处积灰。陈黎野拉开柜子,发现里头放着的纸张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柜子,都泛黄了,还积满了灰,和其他科室的情况一样,根本看不了写的是个什么东西。
陈黎野把这些纸拿出来翻了翻,发现下面并不是纸,而是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文件袋,袋子里头的纸看起来没有太破旧,里头的字还看得清。
陈黎野赶紧把谢人间的手按到自己衣服上去,好叫谢人间自觉地去抓他衣角。然后把文件袋从柜子里拿了出来,翻出了里面的纸。里面的纸厚厚一沓,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第一张纸是一个病历单,第一行写着一个名字:林露露,性别那边写了个女,想来这应该就是太平间里那个小女孩了。
陈黎野接着往下看,下面都是详细的临床症状,有的字已经看不太清了,而临床诊断后面的六个字还算清晰。
谢人间拉着他衣角站在他旁边,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陈黎野把头抬了起来,说:“先天性哮喘病。”
“……那是什么。”
“一种遗传性……”
陈黎野说到一半,又觉得用这种现代性的词汇他谢大将军肯定不会明白,只好舌尖一转,说:“就是一生下来就有这种病,会呼吸不上来,胸闷气短。”
他一边说一边放下了病历单,翻了翻后面的纸。差不多都是这个小姑娘的病历单,有检查结果,有开药证明,还有诊断书。那些检查单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做一次,次数十分频繁。医生的那一栏写着“林晚”两个字,看来这应该就是她妈妈。
“这个医生应该就是她妈。”陈黎野说,“她有先天性哮喘病,她妈妈对她的病很上心,这个娃娃应该是她妈妈给她的。”
“那这么说来,把这间医院搞成这个鬼样的也是这个医生了。”谢人间道,“所以到底因为什么?”
“不知道。”陈黎野说,“这只是一堆她女儿的检查结果,没有别的东西。”
谢人间啧了一声,道:“那没办法了,先去太平间把这娃娃给那小姑娘,应该能拿点别的线索。”
陈黎野转头看了看旁边那张桌子,觉得应该也没什么东西了,就点了点头。
俩人又一路往下进了太平间,但这次这道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哪怕谢人间这等人间杀器出面暴力拆迁,这门也是纹丝不动,简直坐如山不塌。
谢人间不信邪,连踹带锤,十分上头,就连手里的娃娃他都给扔出去了。
他就这么破坏了整整五分钟,太平间的门不为所动。
谢人间最后还是屈服了。他沉默地低着头灰溜溜的走过去,把地上的娃娃捡了起来,然后又灰溜溜的朝陈黎野走了过去。
“这个不是我的问题。”他低着头嘟囔着说,话语里满是不服,“这个……这个大概是这个地狱的规则,一天只能开一次太平间的门之类的……规则。”
“我觉得也是。”陈黎野看着太平间的门,眼里流露出几丝敬佩之情,说,“毕竟没有一道门能在你脚下活过三秒。”
谢人间:“……”
陈黎野拿出手机看了眼,现在才三点二十,但线索得等到明天才能接上,他们现在已经没事干了。
“不如查一遍其他的科室吧。”陈黎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