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门卡发给下一个参与者。
其他参与者拿到了门卡后都转头去找房间了。陈黎野低头看了看,门卡没什么问题,两面都是白的,但门卡上却挂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天七”两个字。
陈黎野摸了摸耳垂,知道这两个字大概是房间号。但他不明白这两个字什么意思。地狱里的每个东西都可能是线索,这“天七”两个字也是。
于是他下意识地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什么是天七吗?”
这句话当然是问谢人间的。陈黎野问完之后就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谢人间不在他旁边——这位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影儿了,他愣了一下,四下转头看了一圈,一边找他在哪儿一边叫了一声:“人间?”
他没找到,谢人间不见了。
陈黎野懵了。在地狱这种地方消失,基本上就等于凉了。
但不能吧,那可是谢人间啊,铁树地狱守夜人,是能把二十五个血人打的嗷嗷叫唤的神明级别的鬼神啊!
再说这才刚开局啊!
陈黎野有点慌了。但又仔细一想,他就又冷静了下来——对啊,那可是守夜人啊。
慌什么,他又不可能死。
陈黎野冷静下来想了一想,就一拍脑门,明白了。
过了大约一两分钟之后,参与者们都拿到了门卡,三三两两的离开去找房间了。等最磨蹭的新人二人组也离开之后,陈黎野才转过头。果不其然,随着几声乌鸦叫声,不知从哪涌出来了一群乌鸦,扑腾着翅膀聚集在一起,聚成了一个
人形,然后猛地炸开,随着鸦羽飘落,谢人间重新出现在了陈黎野面前。
陈黎野说:“你以后躲起来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是的,谢人间躲起来了。
他自己说过,在地狱里,他是陈黎野的附着品。对守夜人、鬼怪和NPC来说,他是陈黎野,陈黎野也是陈黎野,既然谢人间做什么最后报应都会拐到陈黎野脑袋上,就可以说明一个结论:他们是一体的。因此,NPC如果要给参与者物品,也只会给陈黎野,因为归根结底,“陈黎野”只有一个,谢人间顶多算个分了陈黎野这个名号的游鬼。
这么一来,他就什么都不会拿到,那么对于参与者来说,他就会首当其冲地成为无可置疑的怀疑对象,那就很麻烦了,所以他躲了起来。
“……”谢人间沉默片刻,说,“我以为你会知道。”
陈黎野:“……”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闹剧真是闹得太……
……
……他甚至都找不到形容词。
只能说,他们都太相信对方了。陈黎野近乎是本能地相信谢人间不会离开他半步,从头到尾都没有转头看过他,因为他觉得他会一直在那里。谢人间又相信就算自己一言不发地消失了陈黎野也会明白他去做什么,于是放心大胆地一句话没说就自说自话的走了。
可能他们上辈子就是这样的。根本不用打信号,也不用提前说一声,对方会去哪会去做什么,他们心里都一清二楚。
陈黎野隐约有这种直觉,于是他看向了谢人间。谢人间脸色不怎么好看,依旧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不知为什么,陈黎野感觉,他似乎有一点难过……和失望。
谢人间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他虽然明白陈黎野不是顾黎野,但本能却又让他有时候自然而然地、下意识地认为陈黎野还是那个顾黎野,于是他就这么安安心心地按自己的步子行动了——因为顾黎野说过。
顾黎野第一天见到他,就说:“既然我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想其他的,想你自己就行,其他的,我替你打算。”
可陈黎野终究不是,陈黎野没说过这句话,说这话的是顾黎野。
谢人间真的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只是感觉心口有点闷疼。像是现实又在他心上捅了他一刀,然后又一次告诉他,顾黎野早死了。在两千年前,在遥远的京城里,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陈黎野,从来不是顾黎野。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沉默了。
沉默片刻之后,陈黎野捏了捏手里的门卡,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了口,说:“呃……走吗?”
谢人间沉默片刻,然后低下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走吧。”
他们向旅馆里走去。陈黎野想的没错,“天七”确实是房间号。这里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个木牌,上面都写了类似于“天七”这样的房间名字。
有“四仪”、还有“明烟”、“秋灵”、“云辛”等等,每个房间号都透着一股古色古香的气息。
他们绕着一楼走了一圈,没找到挂着“天七”的房间,只好又上了二楼。这次他们找到了“天七”,它在二楼最角落里,在走廊最幽深的尽头,门边就挨着墙,门口还挂着一个暖洋洋的纸灯笼。
陈黎野觉得还好,上去就用门卡开了房门,但他刚往前走一步,就听见谢人间在他身后低声骂了一句:“草。”
陈黎野没急着开门,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了?”
谢人间脸色不太好,他阴着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