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打点好一切起居,哄她开心,说一些让她哭笑不得的话。
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护着她,纵她上房揭瓦,带她四处游玩。他还能料理府中事务,照顾他们的父母。
这些让他幸福到无以复加的事情——心中清楚已经没有资格,却还妄想着苍天能许他资格。
“你什么都不用做。”
姜眠心道,他都把自己身体糟践成这样了,还是先养着吧,正好她也没想好他们两个的事:“你好好活着,不要做傻事。爹爹和娘亲都没说什么,你就先在这里住着,要听张道堂的嘱咐,别再糟蹋身子。”
宴云笺还不死心,声如蚊蚋追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
什么都好,不用亲吻,不用陪伴,不用掌家。哪怕只是替她清扫一下屋前的残雪。
阿眠善良,对自己温柔是因为知道自己病了。但心中是不是厌恶,他不知道。若他冒犯了,惹她厌弃不快,他就又添了一重罪孽。
姜眠道:“没什么。你照顾好自己就是。”
她说没什么。
他眼中微弱的期冀暗淡。
烛光中,眼前姑娘皎洁明亮的面容娇憨温柔,那么明朗洒脱,却是他永久的囚牢,囿困他的灵魂。
宴云笺微微笑了下,“我知道了阿眠,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自己。”
虽然他还是苍白似烟,但姜眠感受到他的诚恳,想了想,好像要说的话都跟他说完了,她便说道:“那就好。你好好养着,早些休息。我先出去了。”
宴云笺舍不得移开眼睛,却只能点头。
她走了,也带走了屋中所有的温度。
他的阿眠还活着,真好啊。
姜家一家都活着,真好啊。
寸寸清冷的空气中,宴云笺呆呆睁着眼睛,失焦望着空中某一处。好半天,一行清浅的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阿眠,真好啊。
即便,你们不要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