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不愿再多逗留。
看出宴云笺眼中的去意,姜重山心一慌:“宴云笺!你别……”
膝盖慢慢酸软,他一点一点瘫跪。
在叫了自己五年义父的人面前,深深的低头:
“不要这样……我求你了。你不要对阿眠这么残忍……她从来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情……阿笺如果我曾经哪里做的不好,你恨我打过你骂过你,求求你,冲我来……你将我五马分尸也好,万刀凌迟也罢……是我欠了你的,我都愿意还。求你,高抬贵手,放过阿眠吧,你报复我,任何手段都好,我不会反抗……”
他语无伦次,低微的比脚边地上的杂草还不如。
宴云笺寒
眸静望,一言不发。
姜重山抬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泪流满面,抖着唇嗫嚅:“别用这样的手段伤害我女儿,什么苦我都能受,什么罪我都会认。该死,该受折磨的人应当是我,当牛做马,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宴云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移开目光,静静凝视角落片刻,再不管姜重山嘶嚎的任何言语,抬步离去。
***
四月廿八,姜门死刑之期。
皇帝实在是怕狠了,只恐夜长梦多,甚至不愿让刑部再细细复审等到秋后问斩,便下了立即处死的明旨。
对于死刑的刑种迟迟商议不下,最终,竟是顾越提议的五马分尸。
皇帝龙心大悦,为着顾越懂事,当即赞许他的提案。
行刑之日狂风呼啸,暴雨倾盆。
偶尔有百姓冲出来,冲着囚车扔几片烂叶子,但多数人都闭门不出,似乎在这恶劣天气里,顶雨出门咒骂一句都是不值。
雨下的极大,冲起漫天烟雾,两尺外的景象都难以分清,分尸的刑马早已备好,绳索上套,不过半盏茶时间,地上已是一片残肢碎块。
浓稠的鲜血随暴雨冲刷,不多时,只剩淡淡的红。
连日的风雨飘摇,终是惨淡惨烈落下帷幕。
整整一夜的雨将京城洗刷一遍,第二日,碧空如洗,好不晴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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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忠肃回到府上,见薛琰站在他书房外等候。心下奇怪:这孩子最近都很不对劲,一向野惯了的人,在他面前向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近日不知怎么了,倒对他恭敬起来。
“阿琰,你来找我怎么站在外头?”
薛琰道:“舅舅的书房,孩儿不敢擅闯。”
公孙忠肃笑:“你擅闯的次数还少吗?这些年只怕数也数不清。如今都知道矜持上了,进来吧。”
进屋,招呼着薛琰到椅子前坐下,“找我什么事?”
“舅舅,之前您说要孩儿想办法与宴云笺相交……”薛琰起了个头,欲言又止,颇为为难。
“嗯,是啊,怎么了?”
“舅舅有所不知,宴云笺似乎不大喜欢我。原本我们初见时,他对我印象尚可,很是亲切,只是这几次我刻意与他攀谈,他却神色平淡,甚至有些厌恶。”
薛琰想不通:“明明父亲在覆灭姜门一事上出了大力,就算他懒得搭理我,也该卖父亲一个面子。否则要想扳到姜重山,没有父亲熟对其熟悉至极,模仿其笔迹,又哪里能这般迅速?”
公孙忠肃皱眉:“并不奇怪,他那个人,是冷面冷心冷肺肠。畜牲尚有二分情,他简直是阳间的一只活鬼。阿琰,舅舅叫你与他结交,并非期望着你与他处成什么好友,只是莫作仇敌,就已是万幸。”
薛琰打量公孙忠肃的神色,试探道:“舅舅……似乎有些忌惮他。”
“多些防备心总是好的。你看姜重山的下场就知道了,这人能将这副歹毒心肠隐藏五年,连姜重山都骗
过去了。咱们关起门来说点家里话——当今皇上,只想着除去姜重山一人便高枕无忧,哪知扳倒一个姜重山,全填补了宴云笺的胃口。此刻,他手上的权力与兵力,难道不比昔日的姜重山更可怕?”
“可皇上不觉宴云笺是危险之人,反觉他自己拿捏住此人。谁知道宴云笺此刻肝肠里藏了什么心思。”
薛琰道:“舅舅说来,孩儿便懂了,此人自是除去最好,否则终是令人难以安心。”
公孙忠肃叹气:“是。毕竟是乌昭和族后裔……”
刚说到此,薛琰正为他倒茶的手一抖,竟然不慎摔落了茶碗。
“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没有?”公孙忠肃立刻止了话头,一把抓过他的手来看。
薛琰忙不迭摇头:“没有,没烫到”
“舅舅,孩儿失仪,一时听得入神,失手砸了碗,舅舅恕罪……”
公孙忠肃起身去翻烫伤膏,一面数落他:“什么恕罪,跟舅舅何必这般小心翼翼,难道你还能有一个茶碗重要吗?把手伸过来。”
薛琰乖乖伸手,眼看着公孙忠肃亲自为他上药:“多谢舅舅关怀……舅舅,我明白您的苦心了,会继续找机会的,只是仅仅是攀谈结交,怕入不了宴云笺的眼,我想着,若能为他分忧是最好不过的。”
“之前我打听过,他日前去牢里见过姜眠,狱卒说,言谈中宴云笺提及把姜眠送去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