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礼数,您放心,我们绝不怠慢公子。”
那也不行。
姜眠放心不下,看了眼宴云笺:“我哥哥胆小,离了人他不行。”
宴云笺眉峰几不可察微挑。
聂管家也重新打量了下宴云笺。
“姜姑娘,你是不是……”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胆小么?
聂管家忍了忍,道:“小人会亲自照顾公子的,姜姑娘放心吧。”
虽说如此,可姜眠的防备和警惕怎么也落不下。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姜重山万众瞩目,宴云笺身份微妙,这两个人放在一处,本来就让她小心翼翼。如今他一人已站在这门厅前,若转身走了,万一闹出风
浪,就怕给爹爹带来麻烦。
终于,许久未言的宴云笺开口,声音低轻:“别怕,我就在厅外等你。只有一点,不可饮酒,记住么?”
姜眠一下子抬眼看他,她知道他们两个想到一处了。
顿了一下,他声音很低很低:“吃食都不要碰。”
小人之心也好,天方夜谭也罢,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可赌,他只想万无一失。
“嗯。”
“没事的,我耳力很好,就算在门外也能护着你。”
她哪是怕这个,姜眠咬唇道:“我都知道,你哪也别去,就在这里站着,一动都不准动。”
这话实在护的太紧,宴云笺摸摸鼻子,笑了:“你眼中我是不是很笨?”
“这和笨不笨有什么关系,你快点答应。”
“好。我答应。”他听出她真的很忧虑,扣起大拇指与无名指放在心口,这动作不露声色,是他们一人才懂的秘密。
这样,也许能让她放心些吧。
姜眠确实缓了口气,虽然警惕犹在,但至少宴云笺这个动作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在她出来之前,他都站在这里不会走就是了。
最后看他一眼,姜眠转身跟湫夏进了屋。
姜眠进去后,宴云笺果然一语不发的伫立在这,聂管家瞅一眼他模样,干脆陪他在这一起站着。
其实他有点不大高兴,这人是姜大人刚收的义子,原以为也只是个普通公子,没想到竟是如此芝兰玉树的人物,虽然眼睛有疾,却丝毫未折损他惊艳锋芒,更难得这身气质,探不到底的沉稳厚重。
姜小姑娘待他亲近,明里暗里都是回护。而且不知为何,他们一人或多或少都对顾家有所防备。
聂管家既疑且忧,想了想:“廊下炎热,公子随小人移步客房歇息,喝杯茶吧。”
又不是真的离不开人,虽说姜姑娘叮嘱过,但他还能真在这一直站着?
宴云笺点头致礼:“多谢,不必了。”
聂管家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听见后面脚步声。
顾越慢慢走来了。
他换了一身浅青色衣衫,一年也不见他穿一次的颜色,人都衬得温润几分。
顾越瞥一眼宴云笺。
宴云笺拱手:“顾大人。”
顾越眉眼犀利几分,目光落在他覆眼的布带上——他换了宽些的布带,松松系在眼上,将眼下那片黥痕遮住了。
他开口,没丝毫客气:“我未出声你便认得,不知该不该夸你一句好眼力。”
宴云笺神色未变,一旁聂管家倒吓了一跳,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他家公子说话夹枪带刺他是知道的,可这位,虽说不是姜小姑娘的亲哥哥,到底也是义兄,怎么能上来就这般无礼?
他掩饰地咳了几声,不轻不重提醒。
顾越恍若未闻:“你无官职,见到我不该只行平礼。”
宴云笺微顿,却什么都没有说,以手抚衫竟真
要跪拜。
“好了。”
顾越抬手,“这次罢了。”
他免了他的礼,站在他身侧,目光直视前方。厅内隐隐妇人间笑语传入耳朵,他默然听了一会儿,又转头向宴云笺:
“怎么称呼。”
“乌烈。”
“呵。”
顾越扯开唇角,半晌道:“不错。脱胎换骨,你倒有造化。盼你知恩义,莫要辜负才是。”
宴云笺道:“多谢大人教诲。”
他们一人说话每一句都透着古怪,聂管家听在耳中心惊肉跳的,偏他们一个比一个淡漠。
顾越再没开过口,宴云笺也没搭讪的意思,他耳中听着屋内动静,思绪稍稍分出几分思考顾越的态度。
在步步惊心的地狱中活了几十载,他本就极擅长判别人心。
顾越说话的确刺耳,若寻常听到这一层,也就到头了。可他多往深听了一步,对方难听的话下,内里却并不是厌恶。
若要真论,恶意不痛不痒,倒有两分极其别扭的答谢之意。
还能有什么值得谢他的地方。
他救了阿眠。
暮色被树荫折射成无数斑驳碎影,覆在宴云笺棱角分明的冷白肌肤上,那双漆黑锋利的墨染长眉慢慢拧了起来。
——顾越骄傲,会心生感激绝无外力引导,定是真心,可这份心意又与顾修远夫妇做法背道而驰。
顾越竟对阿眠有意。
那他还……
宴云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