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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宫人站远些,心中暗道姜小姑娘遭此变故,挨到今日,终于变态了。
姜眠甩了几鞭子,累的手酸,拿起地上抽烂得枕头:“行了,就这样吧。”
宴云笺从进来就听她表演,挥鞭力量滞涩绵软,角度也凌乱,他都怕她伤到自己:“姑娘,您……有何吩咐?”
他迟疑着:“可需代劳?”
就算鞭笞在他身上也不打紧。
“代劳什么?这就行啦,”姜眠把沉的要死的鞭子扔地上,拉过他悄声说:“我在看书,想找个人教教我。因为这次要用的时间久,你一直呆在这里,我怕外边的人会起疑,所以……就这样。”
“就什么样?”他反问,尾音少年感的清冽。
“让他们以为我发疯了呗。”
宴云笺唇角微抿,将涌起的笑意忍了回去。
他问:“为何是我来教?”
“唉,因为这是医书嘛,而且都是解毒相关的,问别人太多我怕露馅不好解释,”姜眠笑吟吟地,一边说一边搬了两个椅凳并排放在书桌前,“想来想去,实在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只能问你啦。”
原来是解毒之书。宴云笺心念一动,又觉酸软。
“姑娘何必如此费心,其实我……”
“哎呀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想法千万不要有,不要说,”姜眠眼疾手快竖起一根手指在宴云笺唇边,煞有其事,“不说不说。”
宴云笺无奈又好笑,她的灵动活泼在这陈朽腐烂的宫城,就像娇艳明媚的玫瑰,即便污泥中也挡不住其熠熠光辉。
“好,我不说了,”他微微侧头,问,“可是姑娘,你的鞭子扑了空,待过后我回去时身上无伤,也会叫人发觉。”
姜眠没想到宴云笺能问出这么个问题:“你笨——你不会装一下嘛。”
“你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一瘸一拐的,”她艰难而生动地在地上走了一圈,“就这样,拿捏这种下一刻就要倒地的感觉,我吩咐过这里的人不许接近你,远远的,能骗过去就行了,要不然……为了逼真点我想办法弄厨房里的鸡血?”
宴云笺扶额,到底还是笑了:“不用了。”
若想掩人耳目,他转眼间能说出数种法子。方在那刻不知怎地,就是忍不住想再哄她说些什么。
许是在她身边轻松惬意太过,他竟有些忘形。
真是疯了。
他怎么敢如此失仪。
此刻回神,宴云笺慢慢收了笑,恢复成一贯的沉静:“姑娘要问什么?”
姜眠说:“嗯……有点多。”
“古籍晦涩,字句难懂,读不通亦属正常。您复述来,也许我能解释一二。”
“说出来让你笑,”姜眠道,“不是字句看不懂,是不认识字。”
宴云笺还是很体贴:“医书专术性过强,有些字偏僻,不认得也是有的。”
姜眠摸摸鼻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不认识的字还挺多的。那我开始了。”
她翻开一页:“左上是一个三角,下面是……十字一横两点,右边像个酒杯。”
宴云笺随着她说,手在下面虚空中描摹:“是‘镇’。”
“哦……嗯嗯,”姜眠瞅着书上的字,联系前后感觉差不多,接着往下问:“那这个,左面八个圈,右面一个拐……”
这个实在不好形容,她放弃口述,拉过宴云笺的手掌心朝上,“这个形状的三条线。”
她动作突然,宴云笺根本不敢动。
全身的感官只剩掌心被轻轻划过的触觉。
——想缩手,又觉举止刻意,进退两难还要分辨掌心的字。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声音比之前要低:“是‘断’。”
姜眠歪头看一眼:“嗯……应该是。”
这一看,用手比用嘴方便,下一个字她直接在他手上写开:“左边这样,右边这样。”
“虚。”“敷。”“揭。”“调。”
终于,宴云笺轻轻缩一下手:“姑娘,我……”
姜眠正写的兴起,下意识拽他:“啊?怎么啦?”
有口难言。
她把他的心写乱了。
他二人,血蛊联结。他如何能受她如此撩拨。
“没什么,姑娘继续吧。”缓了缓,宴云笺低声道。
姜眠就继续。
但这次写了两遍,宴云笺也没确定这是什么——原本的字只剩她的触碰与柔软,越想分辨,越分辨不出。
“抱歉,”这已经是第三遍,他惭愧道,“姑娘可否形容一番?”
“就是左边一个这样的弯,右边也是个弯,中间有个这个东西。”
姜眠一边叙述一边动作,还特意写大了些。
宴云笺仍语塞。
这字的笔画横七八拐,也不是光用嘴就能说明白的呀。
姜眠急:“就是……就是,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它就像一个正在比心的手。”
宴云笺不懂什么叫做“正在比心的手”。
静默片刻,他轻轻抽出姜眠手中的书,温柔合上,指腹摸索过封皮干透的墨痕,凭借细微差别判断上面的字迹。
确定下来,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