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我还不到了,来世,你循着这滴血来找我,我认杀认剐。”
随着最后的气音消散,白虎似困倦般慢慢阖眼,身躯动了几下,吐出一些黄绿不堪的残渣。
它费力抬头看宴云笺,湿润的眼睛中困惑而复杂。
片刻后,它在他脚边彻底没了声息。
风中只剩一个人的呼吸。少年冷静而沉默地摸索自己腿侧粘上的白色毛发,一一捏起,松手,让它们随风飘远。
最后抚一抚了无生气的白虎,宴云笺沉默良久。
他衣衫单薄,风露立中宵。
很久之后,身后有响动声。
“你伤的那么重,怎么还亲自过来?”成复看见宴云笺,惊诧怔愣,旋即四处看了看,将声音压得很低。
宴云笺亦低声:“我恢复快,没事。你上面吴绍海盯得紧,以后还是少走动,这些我来处理便是。”
成复应一声,看看他,犹豫着从太监服宽大袖中拿出一瓷瓶,听声响可知里面药丸不多。
他小心翼翼倒出一粒:“你伤得不轻,吃不到药,耽误后面的事。”
宴云笺没接:“此药难得,你留着吧。我挨一阵便好了。”
成复抬眼,眸心情绪颇为复杂。
他抿唇道:“也是。你体质特别。”说着将药收回去,没再坚持。
不想多提这个话题,成复看看地上气绝的白虎:“死透了?”
宴云笺轻声:“嗯。”
“该给它吃的,都吃下了?”
“是。”
成复微微松口气,看着他:“畜牲再聪明,到底不懂做戏。它与你亲近,就算不为后面的计划,也该杀。”
宴云笺颔首,成复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停顿下没出声,先向前走几步。
他与宴云笺之间的距离缩得更小,声音也放的更轻更微:
“你要给姜眠的血蛊也种好了?”
夜风浅浅,仲春的深更冷的刺骨,削薄身上本就不多的温度。
宴云笺道:“都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