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把茶杯放在一边,也拿起了笔记本,开始做心理侧写。
——自卑、狠毒、反社会人格、道德感低下。
如果被抛尸的受害者,不是黄友良
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潘贵明递过来一份笔录给林漫,然后又迅速退出。
这份笔录是赵旭红那边的审讯情况。
从赵旭红交代的情况来看,跟林漫之前推测的差不多。
赵旭红跟黄友良结婚多年,都没有身孕,黄友良总是给赵旭红灌输一种想法——除了我不嫌弃你,其他人都看不起你这种不下蛋的母鸡。
赵旭红心里也一直觉得对不起黄友良,一直没放弃调理身体,想给黄友良生个孩子。
得知赵旭红的想法之后,黄友良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中药,说是特别灵验的老中医开的。但是赵旭红吃了一段时间这些中药之后,却觉得身体变得很不舒服。
之后,上班的时候有些恍惚,然后机械发生故障时,没能
住院期间,赵旭红还想,本来就是厂里负责医药费,她索性就去做个检查,看看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不能生孩子。
但是医院体检报告说,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旭红听医生的,建议黄友良也去做个相关检查,没准能对症下药,很快就能有孩子。
但是,黄友良却让她去乡下照顾他的父母。
至于黄友良为什么能够在城里上班?他接替的是他叔叔来上班的。
他叔叔自己没孩子吗?
赵旭红说,他叔叔的两个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回老家,淹死了。
也正因为这样,叔叔婶婶还离婚了,似乎是当年婶婶不让两个孩子回老家,叔叔却坚持让孩子暑假回家看看,别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
后来,黄友良尽心尽力地安慰叔叔,还告诉叔叔一切都是意外,没有那么多假如。叔叔让孩子回老家也没错,错的是老天爷。
可能是因为黄友良的安慰起了作用,叔叔后来就把自己国企上班的名额给了黄友良。其实黄友良的堂兄弟姐妹也有不少人,他却能脱颖而出。
淹死的……
林漫脑子里瞬间想闪过一个念头:黄友良选择把受害者带到十几公里之外的河里抛尸,是不是觉得水旺他?
林漫打断了黄友良滔滔不绝地给受害者泼脏水,她说:“这一次,水可不怎么旺你。”
果然,听到这话后,黄友良蹙起眉头,嘴角向下,这两个细微的动作都是被说中心事后的反应。
黄友良朝林漫看过来,“你到底是谁?”
林漫说:“这么多年来,你是不是经常梦到你二叔家的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拖着你的两条腿,往水里游。”
黄友良瞬间低头,不敢再跟林漫对视,“你胡说!你胡说!”
“你杀死这对堂兄弟,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奔着接替你二叔在国企的岗位,而是纯粹的嫉妒。那时候的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是你们的小县城,而且去的次数可能都没有超过三次。
可你的堂兄弟,住在大城市,有商品粮,有汽水,有崭新的衣服,他们说的一些新鲜名词,你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同样是生而为人,同样都是爷爷奶奶的孙子,凭什么你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他们就是该死,他们怎么可以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你?
又一年暑假,在你看到爷爷奶奶高兴地通知,你那个有出息的二叔,又要两个有出息的孙子回来了。到时候会匀给你一两颗吃。
那一刻开始,你就动了杀心。”
林漫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平铺直述,就像是在念今天的报纸。
听到这话的黄友良却怎么也没办法淡定,他想看清楚林漫是谁,但是又害怕和她那双犹如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对视。
“他们就是该死!他们看不起人!他们嘲笑我的衣服破!他们说我身上有味道……他们在水里挣扎的时候,看得让人有多过瘾你知道吗?他们眼神里的恐惧,真的很爽。他们死了,没人知道他们是被我拖到水里淹死的。”
邵飞用崇拜的目光看了一眼林漫,然后飞快地做笔录。
在黄友良交代这起埋藏许久的命案的时候,林漫从审讯室里出来。
刚站定,林漫就看到一双双犹如看神明一样的眼神,顿时微微脸红。
她其实一点也不习惯被人当成焦点。
所以,林漫在他们开口之前,严肃认真地说:“碎尸案的受害者,应该是在邮局跟黄友良遇到的,应该按照这个方向去查——住在邮局附近,案发之前,应该频繁去邮局询问过有没有自己的邮件或者汇款单。已婚,和丈夫的感情不甚和睦。丈夫可能存在家暴行为。”
负责去核查这条线索的是刘雁兵,他带着另外两个年轻的警员,迅速行动起来。
大家各司其职之后,领导终于有机会夸赞林漫说:“小林老师,你这些推断的根据都是从哪里来的?也太神奇了,心理学真的可以解决这么多问题。”
林漫说:“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模式、家庭背景、社交圈子、工作环境,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只要通过这些已知情况进行分析,基本上可以推断出他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