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屋内一片黑暗。
睡在狭小的客厅里的女孩睡不着,她起身,准确地找到那只小猫躺着的位置。
她伸手抚摸小猫,小猫若有所感,蹭了蹭她的手心。
这时,西边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一个黑影走出来。
黑影径直走过来,蹲在她对面。
紧接着,黑影一手掐住小猫的脖子,一手高高扬起。
等女孩看清楚对方扬起的手拿的是把匕首的时候,匕首已经深深刺进小猫的肚子。
小猫挣扎,想叫,但是被掐住了脖子,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刀、又一刀……
女孩呆呆地怔在原地,手依然保持着摸小猫的头的姿势。
一股血腥味清晰地钻入她的鼻息,同时也能感觉到小猫的身体慢慢变冷、变僵……
这是她
多年以后,她还记得杀死小猫的人,离开客厅前,对她笑了笑。
大概是记错了吧,那晚屋里那么黑,她怎么能看到对方笑?
1991年,一所顶尖高等学府的教师办公室里。
一个五官明艳,气质淡薄空灵的女孩在靠窗的办公桌翻阅资料。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林老师,请你帮帮我吧。”
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黑眼圈很明显,满脸憔悴,头发还有些凌乱。
林漫不解,“我能帮你什么?”
“我女儿肯定是被那家人害死的,但是警察找不到证据。上次隔壁学校有个女学生差点被拐卖到山里,濒临绝境的时候,是林老师你帮忙破案,把人找回来的。林老师你一定也能帮我找到证据的,求你了。我女儿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说完,中年妇女失声痛哭。
林漫最不擅长安慰人,清冷的脸微微怔了一下,拿起办公桌上的纸巾,上前,递过去。
“可是我不是警察。”说完,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冰冷得不近人情,林漫又补充说:“而且警方也不会允许非专业人士插手案件。”
妇女没接纸巾,而是直接握住林漫的手,边哭边说:“林老师,心理系的周教授说,警方想聘请你去当顾问,让你去讲课。你肯定有办法的,求你了。”
林漫不习惯甚至抵触这种肢体接触,她后退一步的同时,把手从对方手里拔出来。
让林漫意想不到的是,她的手刚重获自由,妇女突然双眼紧闭,踉跄了一下,倒了下去。
林漫赶忙上前查看,先是探了一下颈动脉,在跳动。
又探了一下鼻息,呼吸也还好。
大概是早饭没吃,最近身体太劳累,再加上情绪激动,突然晕倒。
林漫起身,准备给保卫科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把人送去校医务室。
话题刚拿起了,中年妇女就悠悠转醒,声音虚弱地说:“林老师,我没事,应该是低血。”
林漫转而从办公室抽屉里拿了一颗大白兔奶,剥开,送到中年妇女嘴边。
“我缓一下,马上就好。”
就在这时,一只狸猫跳到窗台上,歪着头,圆圆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屋里的情况。
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狸猫又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住海棠树旁边的房子那个女孩的亲妈啊。】
林漫看着狸猫,微微疑惑。
【学校的西门出去不远处有棵海棠树,那里有一处房子,她女儿和她爸爸还有……人类说的后妈一家人住在那里。】
是的,林漫能听懂猫的话。
那年,一只猫在她的掌心下,慢慢失去温度。
那之后,她就多了一个人类不应该有的特殊技能——她可以和猫沟通。
她已经从一开始的恐慌到后来的接受,再到现在习惯成自然。
也是因为这个特别的技能,林漫大学选修了心理学,又去哲学系旁听过不少课,甚至还去农业大学的动物医院系蹭过课。
狸猫大概是觉得林漫凝神的样子是不相信它的话,又补充一句。
【上次那只腿断了的三妹妹,原来的主人就是那个女孩。三妹妹生下来三天,被女孩捡回家的。她后妈不让养,女孩就让三妹妹多抓老鼠和蟑螂,又被留了一段时间。两个月前,她后妈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把三妹妹打了一顿,半死不活的时候,被后妈扔出来。】
林漫终于想起来,原来中年妇女是学校食堂的工作人员,前夫似乎是返城知青。
“怎么样?好点了吗?要不要扶你坐起来。”林漫清冷的眼神流露出些许怜悯。
中年妇女看着天板,眼神空洞,“我女儿很乐观,前两天还跟我说,她就算考不上大学,也可以做小生意,以后买房子,跟我住。她怎么可能自杀呢!一定是他们害的,他们全家害的!他们不想养,为什么不把女儿还给我啊,为什么要害她,她才十七岁啊!”
林漫思忖道:“我帮你去看看,但是能不能找到线索,我不能保证。”
中年妇女一听这话,如获新生,立刻从地上坐起来,浑浊的双眼噙着泪,“好好,谢谢林老师。”
她叫田秀,外省农村人。
她父亲是村支书,前夫是他们村里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