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男人站在墓碑前,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对比之下,脚踝处微露在外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
他身高腿长,手臂自然垂放着,手腕过裆。
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那群女生开始热衷于研究哪个男星正常站着的时候,手腕是过裆的。
听说这是检验一个人腿长的最基本标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天空飘起了细雨。
他也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发梢微湿,眉眼淡淡的垂着,似乎在看墓碑上的字,又似乎在看上面挨在一起的照片。
顾晨抱着花过去。
徐清让的父母年轻时都是很出众的人,不论是模样还是内在,否则也不会生出徐清让这样优秀的儿子。
两人一直很恩爱。
只是可惜,他母亲生了徐铮以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他父亲则是在徐清让找回来的前一年出了车祸,最终也离开了。
徐清让的记忆里,他们甚至连个模糊的轮廓都没有。
顾晨把花放在墓碑旁,在这之前应该来过不少人,鲜花都快堆满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捧百合,徐清让他妈妈生前最爱的花:“徐铮那丫头来过了?”
徐清让淡淡的恩了一声。
李阳在后面接了一句:“发了一通小姐脾气就走了。”
李阳是徐清让的司机。
这些年也算是见识过了徐铮的任性。
顾晨都有些不解了:“你好歹也是她的亲哥哥啊,她为什么这么讨厌你?”
徐清让向后一步,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而后转身离开,声音似乎掺杂了这细雨,也是冰冰凉凉的:“她在怪我。”
顾栎自来熟,才这么一会的功夫,早就和李阳聊开了,他们走在后面,离得远。
顾晨诧异:“怪你什么?”
徐清让突然停下,眼眸微眯,抬手抚上领结,头歪了歪,扯开领带。
阴雨天,空气都是燥热的。
连带着他的呼吸都有些不太顺。
徐清让没说话。
他刚回来的那年,也不过才十一岁。
因为那些经历,他和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同龄人不同。
他的心智过早的成熟。
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和别人不同。
他是一个“怪物”
即使后来徐城告诉他,他不是怪物,他只是比别人要特殊一点。
年幼的徐清让话不多,总是独来独往,最开始还有人觉得他长的好看,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后来忘了是从什么开始,他的性情突然大变。
不再阴郁内向,也不再时刻冷着一张脸。
他开始笑,开始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他性格外向活泼,他说他叫季渊。
再然后,徐清让就成了那个鸠占鹊巢的人。
都是些年幼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听风就是雨。
他们骂他是鬼上身,用石头砸他。
还把他从二楼上推上去。
那段时间他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为此徐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那些孩子的父母纷纷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来和他道歉。
他安静的躺坐在病床上。
看着那群被打的眼泪与鼻涕齐飞的同龄人和他说对不起。
什么感觉都没有。
可能他的确和那些人说的一样,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顾栎从后面跑过来,脸上带着一丝雀跃:“清让哥,你们公司组织的篮球赛能让我也参加吗?”
徐清让面上露出一丝疑惑,回首看了眼站在后面的李阳。
他急忙开口:“公司每年都有举办的,不过去年是足球赛。”
徐清让工作繁忙,这种事情他从来不过问,自然也没人敢去上报,都是各个部门自己组织报名的。
徐清让解开西装扣子,单手插在裤袋里,淡淡的恩了一声:“想去就去吧。”
顾栎继续攻城略地:“那我可以和我朋友一起去吗?”
对比顾晨来说,徐清让好说话多了,所以顾栎丝毫不担心。
果不其然。
他点了点头:“恩。”
顾栎他们篮球队下个月和隔壁学校有个比赛,所以他想找个时间提前让队员习惯一下。
正好这次有机会。
“那我就先走了啊,清让哥再见。”
顾晨骂道:“老子是死的吗?”
顾栎走远了才敢回一句:“在我心里还真他妈就是。”
顾晨收回视线,懒的再理他。
倒是徐清让,沉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晨摸了摸鼻子,又轻咳几声。
“那个……昨天晚上……”
徐清让闻声抬眸,安静的等他讲完。
顾晨干笑两声:“没什么。”
其实他是想问徐清让,他昨天晚上带何愈去休息室,为什么要把门给反锁上。
徐清让的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腕间的那串佛珠。
再往下,是不太光滑的伤痕。
昨天晚上,何愈看着他手腕上的伤口哭了很久。
即使他告诉她,已经过去很久了,早就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