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吃完酒同僚各自散去。
苏锦沐范成毅还有另外几个醉得一塌糊涂,王容之和几个离得近的同僚留下来帮忙。
“让伙计准备醒酒汤送上来吧,各家公子有没有忌口的,都下去说一声。”王容之在各桌间走动,吩咐自己的随身侍从业茗,“你也随他们一起去。”
自家公子昏迷不醒,下人们只能听王容之的话。苏锦沐和范成毅身边一时空虚,王容之看着趴在桌上沉睡的两人,嘴角缓缓扯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在昏暗的灯光下,诡谲而又扭曲。
“请问,翰林院几位大人可是在此处吃酒?”门外有声音传来。
一留下的同僚闻言推开门,“正是,你们是?”
木头举着相府的腰牌,“见过大人,奴才乃相府下人,奉夫人的命令过来接大少爷回府。”
同僚虽然疑惑没人报信他们怎么过来的,但相府腰牌做不了假,一会儿等锦沐的侍从上来见一面也知真伪,就开门让木头进来。
“喏,锦沐和成毅都在这里。”那同僚指了指。
木头道谢,“多谢大人。”
王容之见状皱眉问道:“这是?”
“这是相府的下人,过来接锦沐回府。”同僚打了个哈欠,随口回道。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一定是真的?这里又没人认识他,他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一是假的,岂不是锦沐要遭罪?”
王容之沉着脸,他的计划还没开始,不能就让苏锦沐和范成毅这么离开。
同僚疑惑王容之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又想容之一向待人真诚,这次也是同样为锦沐考虑,也就没多想。
“不会啊,不是还有锦沐的侍从在嘛,等他上来不就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相府下人。”同僚饮了口茶,“再说,他手上的相府腰牌也做不了假,容之你操心的也太多了。”
王容之紧紧握住拳头,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万一就是相府里的人要对锦沐不利呢?万一锦沐的侍从也被收买了呢?”
王容之说完就咬着牙后悔。
同僚愣住,错愕地看向王容之,“容之,你这也想得太多了。”
相府跟别的人家还不一样,当朝丞相就娶了崔氏嫡女一人。府上别无其它姬妾,也自然没有庶子庶女,相府更是满京城公认最清净的后院。
唯一一个算得上外人的,据说就是苏丞相的庶弟,他们常与苏锦沐来往,自然知晓他们叔侄关系不错。
哪里来的陷害不利?
“容之,你别是最近抄书抄魔怔了吧?”同僚问。
王容之强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适时揉了揉太阳穴,“可能吧。”
木头旁观这一番,将在场几人的话语表情牢牢记在心里,等回府后转述给绿婵。
酒楼后厨,每人的醒酒汤在业茗的授意下分开煮,苏锦沐的侍从朱墨紧紧盯着冒气的热锅,一刻也不敢放松。
毕竟是入口的东西,小心驶得万年船。
业茗见朱墨一步也没动过,不由有些心急,他环视一圈拿定主意。
他路过朱墨身旁一人时不经意碰掉备好的碗勺,朱墨见状果然蹲下身子收拾,业茗趁人不注意将早就准备的药粉撒进去。
黑色的药粉溶解在浑浊的醒酒汤中,悄无声息。
王容之手心发汗,这次计划是临时起意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他向来没有完全把握就绝对不会行动,这次是个例外。
因为他急需要其它几人的帮助。
宴会上的事情传回王家后,不知怎的,爹和二叔还有几个兄长对他疏离不少。而且临近大考,他从别处得知,自己很有可能要外放。
他绝对不能离开京城。
门口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下一刻门被推开,众侍从端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进来。
朱墨看到木头,面上一喜,“木头,是相爷叫你来的嘛?”
同僚闻言推了推愣神的王容之,下巴点了点朱墨和木头,“喏你看,他没骗我们。”
王容之扯了扯嘴角,“嗯,确实是我多心了。”
“你也是关心锦沐。”同僚随口回道。
不得不说,王容之平日的伪装实在是深入人心。
朱墨问木头,“可驾了马车过来?”翰林院下值后,众人都是步行过来酒楼的。
“驾了。”木头看着醒酒汤,“醒酒汤带上,我将少爷背到马车上再喝吧。”
范成毅的侍从跟朱墨站在一起,闻言问道:“可否将我家公子一同带上?”
“自然。”木头点头。
王容之听见几人的谈话,心里不由一松。若是他们将醒酒汤带出去,那就再难查到什么马脚。
木头同另一个来的奴仆上前将苏锦沐和范成毅背下楼,扶进轿子。
朱墨两人也跟着进轿子,打算把醒酒汤喂下去,却被木头阻止,“马上就回府了,夫人定为少爷备好了醒酒汤,就不用饮酒楼的了。”
朱墨和范成毅的侍从没什么异议,他们自己的手艺自己知晓。
马车悠悠回到相府,夜色既晚,范成毅也干脆被留在相府。两位主子被扶下马车,木头看着被留下的两碗醒酒汤,收起来去见了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