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长的佩剑是不可能带上的。郭嘉估计也是看着这点,才拿自己的匕首与他交换。
郭嘉勉强站稳:“你……”
“此剑名为‘履霜’,郭兄可知何意?”
郭嘉盯着他的面庞,只见他神色安然,看不出任何心绪,慢声道:“诗曰:‘纠纠葛屦,可以履霜。’礼曰:‘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易曰:‘履霜而坚冰至。’无论哪句,都可做自警之用。崔弟将此剑起名‘履霜’,是想遵循君子之心、君子之孝还是君子之智?[2]”
崔颂摇头:“这是君子的解释,非颂之意。
“诗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从薄冰上踏过尚且战战兢兢,若无平地支撑,‘履霜’又当如何?
“或是不自量力,跌入万劫不复之渊……”泛着白浪的河水没过腿根,崔颂却好似一无所觉,毫不在意,“人生在世,不过‘问心’耳。哪怕今日因不自量力而命丧于此,颂也遵循心意,不会徒留遗憾,不会被愧悔纠缠一世。既问心,且听从于心。郭兄以为如何?”
即便因为迫不得已而毁了另一个自己的琴,他仍继承了其中的意念。
问心无愧,如此而已,仅此便够。
郭嘉冁然一笑,朝他伸出手。
“嗯。”
崔颂略微矮下身,借着河水的漂浮力,十分顺利地将郭嘉负上,递过去一条细长的衣带:“把我们两个捆在一起,捆得紧点。”
郭嘉伏在崔颂的背上,用衣带将两人的腰捆了几圈,系上死结:“好了。”
“抓紧我。”
崔颂提起一口气,目光坚毅地抓住上方的岩石,往上踏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