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
滑应殊对周思曼的表现赞不绝口:“这姑娘是真有天赋,普通人最多打个形似,她连神似都一并模仿到了。”
凌一弦:“……”
实不相瞒,她选择教授周思曼“五禽戏”,正是因为注意到了室友的这一特质。
“没事儿,你接着做题,我不打扰你。”滑应殊嘿嘿一笑,冲着凌一弦摆了摆手,将那把三弦往凌一弦身边一放,自己则潇洒地跳下看台。
“你这小徒弟挺有意思,我替你去教她两招。”
五禽戏算是武者的入门功法,大家就算所属流派不同,也人人会比划几下。
少年班出身的武者,不至于连这种基本功都教砸,凌一弦就任由滑应殊去。
在她又埋头奋战了半张卷子以后,训练场再次迎来了新人到访。
这一回,不等凌一弦出声招呼,周思曼就已经双眼闪闪发亮。
“杭、杭老师!”
没错,这一回,走入训练场的三人,除了前来晨练的明秋惊和江自流之外,还有外号狂蟒之灾的杭碧仪。
一套简单的热身以后,杭碧仪忽然冲看台转过了头。
与此同时,凌一弦若有所觉,啪嗒一声将手中笔帽合拢。
一个坐在看台之上,一个站在训练场的边缘,然而两位女生却同时转过半个身子,目光如同飞火般在空气中碰撞交集。
半秒钟后,杭碧仪主动大步流星地向凌一弦走来。
“今天有空吗?”
凌一弦微微一笑,断然答道:“现在就很有空。”
像是火柴划燃了磷火,空气里突然多出几分硝烟气息。听到这个答案,杭碧仪眼中有浓浓战意一闪。
她轻轻地活动起手腕来,合拢的手指,危险得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分叉舌头。
“看来,这场邀约你已经期待已久了。”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话音刚落,凌一弦的脚尖掠过看台栅栏,整个人像一片在风中飞扬的纸笺那样,轻飘飘地越过看台,落在地上。
“实不相瞒,从见面的第一刻开始,我就很好奇——你我之间的战斗究竟会是谁胜谁负呢?”
不需要太多的寒暄。早在见面时的第一个照眼,两人就从对方的身上,清晰地辨认出那种属于近身刺客的痕迹和气味。
刺客之战,向来王不对王。
而若是在目标之外的场合相遇,自负实力的年轻人们也不是不可以打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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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凌一弦和杭碧仪各自分立两端,少年班的其他三人站在场边充作裁判,其中还混进去了一个眼睛瞪得滴溜溜圆的周思曼。
杭碧仪下盘稳立,双臂张开,波浪般起伏的手臂时不时在虚空中做出扑咬的姿态,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巨蟒,随时随地都能把猎物缠得死紧。
相应的,凌一弦则双手空空。少女松形鹤骨,身体如同一杆竹枝,在清晨的和风中细微地摆动,整个人气息浑融,毫无破绽。
杭碧仪擅长绞杀,一双胳膊就是最好的武器。但凌一弦明显更习惯于短兵,明秋惊本来要把自己的匕首借给她,却被凌一弦摆手拒绝。
杭碧仪的武器是她自己,凌一弦又何尝不是。
她确实擅长短兵,但比短刀更加得心应手的武器,莫过于用内力在之间逼成半寸刀刃,罡气外放,削铁如泥。
这是四级以上武者才拥有的能力,凌一弦刚突破这道门槛不久,而杭碧仪显然是个非常合适的试刀人。
“你的拟型……”凌一弦想了想,很公正地评价道,“非常完美。”
无论是那种巨物临头般的压迫感,还是杭碧仪胸膛嘶嘶的呼吸声,乃至于地面倒映的黑色影子,都不亚于一条真正的巨蟒降临此地。
杭碧仪严肃抿起的唇角泛起一丝笑纹:“谢谢,我养了两条蟒蛇做宠物。”
就像是画家蓄养锦鸡,观察它们的羽毛和形态,以令自己笔下禽鸟栩栩如生一样。
武者蓄养和自己功法相关的动物,从其起卧住行里捕捉到功法的精髓,也并不是一件新鲜事。
不过……
“但它还有唯一的一个缺点——”
杭碧仪有点意外:“什么?”
凌一弦像是正对着课本念一条数学定理那样说道:“你遇上对手的不是别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