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尴尬地道:“那个、后天是我孙子生辰。”
“几岁?”宋宁问他。
“四岁。”刘乔河道,“就、就不是特别值得庆祝的年纪。”
过百日、周岁十周岁都行,值得过。
四岁没听过,多数吃一碗长寿面就算过了。
“值!刚过周岁不到十岁多美好的年纪,我们要祝福他茁壮成长!”宋宁说完,所有人的表情像龟裂干涸的高粱地,好一会儿再润泽有了情绪。
“子慕说的对,那就去刘大人祝他孙子茁壮成长!”吕孝仁道。
众人应和。
刘乔河呵呵笑着,道:“那、那、那下官备好酒席,恭迎各位大人和同僚们光临。”
“辛苦了辛苦了。”柴思廷笑盈盈道。
大家都憋着笑。
众人聊过了金水河,各自散了。
“父亲大人,咱们是准备一份贺礼还是两份呢?”宋宁问宋延徐。
宋延徐一脸包容喜爱的表情:“为父替你一起准备了。”
“多谢父亲大人。”
宋延徐忍着笑,问她:“全部交给都察院和吏部操办,你觉得完全合适?要不要主动安插一个信得过的人进去?”
“父亲大人,这世上没有谁是真的可以完全信任的。”宋宁说完,冲着宋延徐挑眉。
譬如他们父女二人,此时同一阵营难道是因为信任?宋延徐懂了:“你说的有道理,那就不过问了,配合他们就行了。”
“父亲大人今日辛苦了,有的事晚上回家我们再说。”
宋延徐颔首,举手想增加亲昵程度拍女儿的肩膀,但想了想又收回去。
他认为以宋宁的为人她会拍回来,这样作为父亲他很没有面子。
“我们要努力啊,父亲大人。”宋宁拍了拍宋延徐的肩膀,甩着水壶走了。
宋延徐脸上的亲和龟裂,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立刻回去了。
宋宁回到大理寺,左尧被撤职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理寺内外。
她一跨进门,和她不亲的人立刻躲避三尺外,是真的躲,怕她!
宋宁负手而行,俯视过所有人,踱步回自己公房,宋元时站门口等她,看见她忍不住失笑:“……你这走路的样子,越发的威风有气势了。”
“我现在是正义的化身,一切害怕和反对我的人都是邪恶的。”宋宁道,“我会唾弃羞辱他们的。”
宋元时颔首,随着她进房:“下棋不行做局倒不错,先人一手把话说死,这是狠招。”
“多谢元现身夸奖,大家人呢?”宋宁问他。
宋元时将她水壶挂在一边,又给她重新上茶来,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上行下效吗?”
“不会是……上街嘚瑟去了?”宋宁道。
宋元时对她露出一个你很了解自己以及同伴的表情。
宋宁无语。
“汤兴业和徐舀他们也上街了嘚瑟去了?”
宋元时道:“相信自己的同化能力。”
“唉!”宋宁叹气,刚停下来鲁苗苗跑回来了,鲁苗苗道,“大人大人,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宋宁看着他。
“大家不理解,建督察组和您没关系,对你没什么好处,您为什么要提出来。”鲁苗苗道,“我代表六盘街后槐花巷里的街坊。”
宋宁回他:“那请你转告街坊们,我很大公无私不求自己利益,只要大周好,我别无所求。”
“哦,知道了!”鲁苗苗跑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
宋元时轻笑,递了一封卷宗给她:“刑部将王大牛的案件审核过了,卷宗上午刚送过来,你觉得哪天行刑合适?”
“随便吧,你问马三通。”
宋元时颔首,将此事记录在册子上,又道:“有人说这不过是个形式,你既然提出来了,是认为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其实不重要,形式向来能逼人低头的,只要形式在我们手中就可以了。”宋宁将王大牛的卷宗插在架子上。
这个督察组的妙处在于,不是她宋宁能得到多少好处,而是能损害魏党多少利益,他们这个“集团”整体能得到什么。
卖人情、清自己门户、清别人门户、排挤、拉拢,他们说了算!
这就是督察组真正的妙处所在,她一个上午真正的目的之一。
“在说什么?”赵熠从外面进来,一边走一边道,“你不去见一见钱中宁?让他被罚一个月俸禄,不用解释?”
宋宁点头:“对对,王爷不说我都忘了,希望钱大人能理解。”
“让他请吃饭个吧,正好中午饭没着落。”宋元时面无表情地道。
宋宁和赵熠都朝他看过来,赵熠嫌弃道:“小家子气!”
宋元时抿唇笑。
赵熠又道:“必须得去天香楼!”
这样才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