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父母没有犹豫便点头同意了颜青与自家儿子的婚事。
若是以往,他们定然让儿子慢慢挑,挑一个样样都挑尖的。如今这种情况,他们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仔细说起来,颜青也不差,自小就是在商家长大的,知根知底的,人品能力自然也是没得说的。重要的是,自家儿子喜欢她,她也对自家儿子有情意。
为了抬高颜青身份,让她在自己逝后更有底气在商家生活,商彩楠特意去求了自己姐姐姐夫。
小舅子前来,原谨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刚泡好花茶,还没来得及品茗,商彩楠便说出了自己今天的来意。
原谨敛下眼睫,骨节分明的大掌抬起茶盏送入唇边,棱角分明的五官给人一种锐利之感,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倒是一旁的商彩云急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商彩云明白了自己弟弟与颜青的心意,自然不忍拒绝,可是让颜青当婆婆的义女,婆婆会答应吗?
“原谨,这事儿?”她小声替弟弟试探着。
“自然没有问题。”原谨虽然想磨磨小舅子性子,可不想妻子跳脚。
“那彩楠便再此谢谢姐姐姐夫了。”他稽首三拜,比任何时候都要郑重。
商彩云在他没看到的地方,给自家丈夫抛了一个媚眼。
她是了解他的,言出必行。
那么,这事儿是妥了。
只要事情办成,弟弟高兴啊,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就快乐了。
半月后,到了颜青与商彩楠合好的喜日。
婚礼排场不大。商彩楠身体不好的事儿远近闻名,商家也不想让旁人看笑话,因此这场婚礼并没有大操大办,只邀请了族人与关系亲近的生意伙伴参加。
商彩楠还是觉得委屈了颜青,为着这事儿和她赔了好几次小心。
能够嫁给他,已经全了颜青的心愿。婚礼排场虽小,却是正儿八经的三媒六聘,她一点都不生气的,可见着他这么认真,不忍心辜负,于是一再配合他。
新婚之日,商母特别不好意思地找到了颜青,嘱咐她劝自家儿子节制。
颜青红着脸一一应下,回了新房,在丈夫的摆弄下,却尽数忘记。
早晨醒来的颜青,胳膊腿儿都抬不起来,腰肢也是酸软的,心中不禁怀疑丈夫这病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迷迷糊糊这样想着的时候,却撞入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里。
商彩楠大手把她搂入了自己怀中,悠悠叹了口气,思绪却不由得回到了一个月前。
他那时候胆小怯弱,不愿让颜青委屈,却也不想让父母亲对自己失望。
几经思量之下,竟然忧思过度,当夜发起了高烧。
烧得迷糊的他,已经没了求生的**。甚至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因此,当文竹把那人引起屋中的时候,他竟然认不出姓名。
他听得那人对自己说,“要是想两不为难,就好起来。他有办法,让他两全其美。”
这世间向来都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两全其美这样的好事,会落到他头上吗?
可那人这么说了,他便信了。
第二日早起,他的高烧便退了。
他找来文竹逼问,才晓得昨夜来的是他的姐夫原谨。
说实话,他对自己这位姐夫并不了解。
可外面人传来的三言两语,也足够窥见自己姐夫的性格一二。
光是凭着单枪匹马上山给衙门做内应剿灭山匪这一事儿,就能见出是个有勇有谋的。
姐夫主动说要帮他,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便按照姐夫说的开始装病,偷偷吃药,不知情的文竹见他日夜干咳,眼睛都熬起了血丝。
他不忍骗文竹,全盘托出了自己要做的事。
于是,文竹成了他最好的内应。
在姐姐亲家来拜访这天,他成功咳出了血,胡大夫诊出了他命不久矣的病情。
“彩楠,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把新婚妻子的脸按在了自己怀中。
姐夫对他说,他性子太软弱,不堪大任。若是要真的成就一番事业,必须得有魄力。
姐夫对他说,既然对颜青是真心,那么娶了她以后就要照顾好她,不让她被任何人给欺负了去。
姐夫对他说,他自见到颜青便是把颜青当作自己亲妹妹来看的,若是他以后对颜青不好,他随时都要把颜青带回原府去,让颜青做自由的自己。
他以往觉得读书致仕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遇到姐夫以后,他却也想成为姐夫这般的人:
强大,有主见,有魄力,有能力护住身边的所有人。最重要的是,有底气。对自己说过的话,永远都负责任。
“彩楠,该起了,不然公公婆婆该久等了。”以为他还要腻歪,颜青推搡了他胳膊一下。
商彩楠应声咳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让隔着一道门站着的商家父母都乱了方寸。
商彩云急急阻止了要推门进去的母亲,低声提醒道:“弟弟与颜青还未洗漱呢。”
商母用手背揩去热泪,转身往大厅走去。
商父在门口又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