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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进行到一半,周子猷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寻找和冬的身影。
明明说了要来,却直到这时候也没见到影子,周子猷笑着和身边的人说话,视线却不着痕迹的四处搜寻着,和冬没找着,倒是再次对上了陈琛的视线。
他站在一个老人身边,此时微倾着脑袋,正在认真地听着老人说话,脸上笑意十分浅淡,但是表露出的尊敬与虚心却做不得假。
就在周子猷暗忖这位老人是何身份的时候,恰好陈琛抬起了双眸,与他视线相对时,眼里的濡慕悉数褪去,只剩下冷淡。
啧。
周子猷收回视线,笑着与身边正说得高兴的人道了声歉:“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那人摆手,笑道:“改天一起吃饭。”
走出宴会厅,周子猷果然看到了和冬的身影。他在酒店侧门的门廊处,背对着这边,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冬子!”
周子猷打了声招呼,向那边走去。
和冬转身看到他,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复杂表情,让周子猷不着痕迹的将视线挪到了刚刚被和冬挡住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衣着有些寒掺的中年男人,周子猷看向那边的时候,中年男人也看向这边,他的脸上有些局促和畏缩,站在酒店走廊上象牙白的罗马圆柱前,显得格格不入。
周子猷移开视线,对和冬道:“一晚上没见你人,还以为你放我鸽子呢。”
和冬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闻言笑骂道:“我和你约会呢?还放鸽子,我刚刚进去倒是看到你和花蝴蝶似的,转来转去的,玩得挺开心。”
周子猷一拳捶在他胸口:“你大爷的,你他妈才花蝴蝶呢,会不会形容。”
“对了,这位是?”周子猷脸上笑意渐褪,视线落在两步远的中年男人身上,面无表情的模样让男人下意识的往后挪了几寸,放在身侧的拳头也暗暗攒紧了些。
和冬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道:“我医院病人的家属,找我有点事。”
周子猷挑眉,“倒是有趣,找到这里来了?”
“是这样的,我有点急事……”男人闻言上前一步,放在身侧的手握在一起,有些紧张的搓着。
“老板,您是和医生的朋友吗?”男人说着看了一眼后面金碧辉煌的大厅,视线再次落在一身贵气的周子猷身上,脸上挤出点笑意:“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有钱人都喜欢做慈善,和医生家境也挺不错的,我老婆现在病了,我们家掏空了都实在挤不出医药费了,所以想来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可以帮我老婆募捐一下的慈善机构,就当是大老板做善事了。”
周子猷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直到他好不容易挤出的笑意褪下,只余局促和紧张的时候,才展颜一笑,道:“我不是什么老板,就是在家里混口饭吃,现在还在啃老呢,大叔您找错人了。”
中年男人一愣,讷讷看向和冬,表情透出些无措,细看眼底似乎又闪着奇怪的光芒。
和冬淡淡道:“我之前就说过了,这件事我没办法帮忙,医院那边也将各个慈善机构以及募捐方式发给你过,按照那上面的方式募捐,你妻子前期的治疗费用足够了。”
说完,和冬没再看男人,对周子猷道:“走吧。”
周子猷与和冬并肩离开,走到酒店内庭,才好奇道:“刚刚那男的是谁啊?跑这里来找你了?”
“患者家属。”和冬眉心还是皱着,解释道:“他老婆乳腺癌,之前一直被那个男的压着没有治疗,现在癌细胞转移到肝脏了,急需要动手术,他说没钱治病,就想要医院帮忙,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资助过一个得癌症的小孩,就找到我这边来了。”
周子猷闻言倒是乐了,“这也是有趣。”
和冬摇头,声音有些疲惫:“我被他缠了几天了,等会我进去坐一会就回去了,你给我打给掩护啊。”
周子猷闻言脚步一顿,狐疑的看向和冬,“你他妈就是想早点回去休息吧?”
和冬:“我连续值了几天夜班,当然累,是兄弟等会就帮我掩护一下,特别是我妈那里。”
周子猷翻了个白眼,视线内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他道:“怎么你做医生就这么累,我看陈琛就闲得发慌,你们医院还搞差别对待啊。”
“他不算我们医院的医生。”和冬说,“他现在的身份是来我们医院的米国交流团成员,这几天也就出了两台手术,只有一台是他主刀,就冲他是国内外最年轻的心脏外科主刀医生这个名号,我们院长也得想着法子留他,还让他加班,就差把他供着了。”
周子猷闻言唏嘘道:“冬子,你不行啊……”
“你他妈才不行。”和冬笑骂一声,转而感叹道:“你说,人跟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周子猷倒是眼睛一亮,语气雀跃:“你这意思是他在国内待不了多久就会滚回米国?”
“不清楚,他好像确实没有留在国内的意思,不过我们院长和他家里那边都在留他,单看他自己了。”
周子猷皱眉,语气十分愤慨:“你们院长这可是在耽误陈琛的大好前程。”
和冬嗤笑一声,说:“你这是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