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于在不发癫的时候,还是有点脑子的,叹了口气说: “不知道会是谁先来找你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张家人一样超然事外,不管闲事的。” 话音未落,门子就来禀报说:“张灵墟老先生来了!” 张幼于:“.” 灵墟老先生就是曲不离口张凤翼,张幼于的大哥。 这个不能不见,于是林泰来就去了国计厅见客。 本来林大官人还在琢磨,是谁托了张凤翼来当说客,但是看到张凤翼身边的王禹声后,就明白了。 东山王家也是洞庭商帮的巨头家族,而且半儒半商,还出一个大学士,比席家、陆家等其它巨头高级。 林泰来大破了席家、陆家,他们求到王家出面平事也很正常。 林大官人招呼了众人入座,然后对王禹声说: “虽然你对我这个案首不服气,但我们毕竟还是有同案之谊的。 有什么事直接来就行,何必还要带一个灵墟老先生!” 年轻气盛的王禹声心里只有科举功名,志向是再现曾祖王鏊的荣光,对其它破事根本没兴趣。 但昨晚王禹声被他爹王有壬连夜叫回去了,致仕在家的王有壬吩咐说,把善后事情交给王禹声了,算作对他的历练。 可年轻的王禹声又拉不下脸,又辗转着找到了张凤翼老先生。 张凤翼也是抹不开情面,帮着说了几句,但林泰来只是哼哼唧唧,不给准话。 没什么历练的王禹声不耐烦了,着急的对林泰来说: “都是山水相连的乡亲,你已经完全占了上风,做人何不大度一点。” 林泰来便对张凤翼问道:“老先生觉得王禹声这话如何?” 张凤翼颇为无奈的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林大官人当即变了脸色,冷哼一声,直接拂袖离开。 张凤翼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张幼于对张凤翼叹道:“大哥伱虽然号称长袖善舞,但对于林泰来,反倒不如我看得清楚!” 张凤翼没好气的说:“你这疯疯癫癫的眼睛,又能看清什么!” 张幼于也说不清,只有在底层泥潭打过滚,或者他这样对上进绝望过的人才能明白,林泰来心里的敏感点在哪。 张幼于又指向王禹声:“而且王家既然要包揽善后,为何只让一个二十出头小后生来说? 一点诚意都没拿出来,先劝人大度,高高在上的看不起谁呢?” 对此张凤翼倒是明白了,但他已经尽力了。 就算回到内院,林大官人也是注定不能安静的。没过多久,申府二爷又使人来召请。 不用想就知道,虎丘徐家和申家有特殊关系,类似于亲戚。 申二爷和范允临也很熟,他请自己过去,肯定是为了这位徐家赘婿范允临。 于是林大官人就出了门,进城来到申府。 申用嘉开门见山的道:“范允临的妻子徐氏找到我这里来求情,哭了半天。” 林泰来反问道:“那二爷你的意思是?” 申用嘉便劝道:“不妨大度一点,不要太为难范允临了。” 这是又一次听到大度这个词,林泰来冷冷的说: “那范允临不但带了打手到我的地盘上打打杀杀,抢我的基业,性质恶劣至极。 而且还亲自威逼利诱我的女人嫁给别人,二爷你觉得我该怎么大度?” 申用嘉不以为然的说:“一个外室女人算什么?也值得你如此上心?” 林泰来不满的说:“也就是事情没有落到你头上,你才有心情说风凉话。” 申用嘉不屑的说:“什么风凉话?我府中的姬妾,只要没怀孕的随便你挑,白送你!你看我在意不在意!” 林泰来:“.” 跟这种只把女人当生育机器的人渣相比,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 申用嘉又说:“我告诉过你,那范允临毕竟是徐家泰时老爷的管家赘婿! 而泰时老爷现在京师做着官!让你大度点,有什么问题?” 林泰来“呵呵”笑了几声说:“怎么都想劝我大度?你们这些人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礼记》里的一句话。” 申用嘉疑惑的问:“哪句话?” 林泰来答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申用嘉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又听到林泰来继续说: “是我被人企图陷害,是我的地盘遭到了攻击,是我的基业被人纵火烧了,是我的人被偷袭,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