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爱国低声,“明一早先送她去卫生院,我瞧她也没啥事,就是叫得厉害。”
徐常胜明白他爸的意思,但想想还是不放心,“保不齐有个万一呢,要不然还是去趟医院放心。”
“去医院也行,有你哥呢,让他去,用不着你。”
徐常胜点头表示明白,和正大快朵颐的何雨花说了声便径自回屋。
何雨花以为徐常胜已经被自己说服,明天的事定,吃了个肚圆。
瞧她精神奕奕,徐建背着手挑眉,“咋样,现在头还晕不?”
何雨花正抹嘴呢,一听,忙蹙眉扶了扶额头,“你不说还好,这一说又晕了。快,死鬼愣着干啥,来扶我啊。我这晕的没都走不好,看路都直晃,赶紧的,我得回床上躺着去。”
搀扶着回屋,吃饱喝足的何雨花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何雨花早早被叫醒,她还没睡饱呢,很有些不满。
“快起来,儿子等着带你去看病呢。”
何雨花眯着眼瞧,外头天还是黑的,屋里徐建民点了油灯。
“急啥,这天都没亮。”嘟囔一声,盖了被子继续睡。
“这不要送你去县医院么,赶路也得费功夫,要等日头出来了再去,这回来得啥时候?”
就是要晚回来,再或是回不来才好呢,何雨花心想。
“哎呀,你别吵,我这没睡醒脑壳疼,等我再睡会儿,等我起来了再说。”
徐建民摇摇头,也不废话,转身出门,对等在门外的徐国强道,“这婆娘,要睡醒了才去,先忙你的去吧,等她睡醒了再说。”
“爸,妈这一宿睡得咋样,没喊哪不舒服吧?”徐国强试探,昨晚的乌龙事把何艳丽吓得半死,他也吓得不轻,就怕妈有什么舒服的。
“没事,睡得香着呢。我看没啥毛病,她自己作着呢,让艳丽别多想,把今天的大事操办好才是要紧。”
徐国强忙点头,“爸,你放心,准保把今天的喜事办得敞亮。”
天微亮,何艳丽和徐红英两个起床忙活,徐常胜照常外头跑了一圈才回来。
徐建民拿着正贴喜字,见徐常胜回来,忙招手,“来,帮我把这喜字给贴喽。”
徐常胜接过米汤做的浆糊刷在大门上,用手比对着高低,“爸,妈呢?”
“还在睡呢,叫不起来,随她去。”徐建民边指挥边道,“左边点,再上点,对......”
帖了喜字又帖对联,大门、前屋、后门、厨房、屋里的窗上,贴的那叫一个齐全。
何雨花睡了个回笼觉,估摸着时间起床。
吃饱又睡足了觉,直觉神清气爽。可眼睛一转,瞧见窗户上贴的大红
喜字,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起身出门,瞧着院里忙着的人,皱眉捂着头慢步跨过门槛。
徐国强率先瞧见人,忙迎了上去,“妈,你咋样了?”
“这睡一晚,头咋还这晕呢?”
“头还晕?”徐国强紧张,忙搬了凳子,“妈,你别站着,快坐下。”
说完,又去叫人。
徐建民和徐常胜听见何雨花醒了,忙赶了过来。
徐常胜一早就借了牛车,待何雨花粗粗吃了早饭,便搀着她上车。
一家子男人带何雨花上卫生院,只留俩女人在家忙活。
何雨花路上装晕,一副病歪歪样。
牛车走了没多久,便停下。
“妈,到了。”徐常胜跳下车。
“到了?”何雨花疑惑睁眼,“咋这快呢,才眯了不久——”
话说一半,瞧着眼前的卫生院,她蹭地直起身,“为啥来卫生院,不是说的送我去县医院么?”
那嗓门大的,吓了正要扶她下车的徐国强一跳。
“你说头晕,去县里的路那么远,万一要是颠了啥的可不行,先来卫生院看看保险。”徐建民解释。
徐常胜也帮着搭腔,“妈,你这要是颠不得,这牛车就不能坐,咱得坐汽车进城。”
何雨花一听,原是为了她好,倒也挺有理,便不再排斥跟着下了车。
卫生院里,说明来意,接诊的医生老李是熟面孔,虽说不是一个村,但在十里八乡也是个有名的人物。
老李全名李大仁,祖上几代行医开医馆。到了他这一辈,政局动荡,家境没落,只得个“赤脚医生”的名头,农忙时下地,农闲时走街窜巷,后来经过上头整编才入了这卫生院。
他给何雨花仔细做了全身检查,还搭了搭脉。
“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手臂上皮外伤,上点药就行了,不上自己也能好,就是慢点。”
“啥?”一听这话不得了了,何雨花瞪着眼睛问,“李大仁,你会看病不?我昨天被人用棒槌打了,狠敲了好几棍,你说就啥皮外伤,我头晕算咋回事!”
徐国强也紧接着问,“对呀,我妈说她头晕,她这头没啥问题么,李叔你好好看看。”
“我看了,头上没啥外伤,这要是被打或者撞了什么的,总不会一点痕迹没有。这脉象也平稳,瞧着身体不赖。”
“现在可不兴搭脉,人县医院都用那铁东西照,你这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