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常慧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做一些应对措施,宫里既然没有武侠中的那种武功高手,那么找几个身强体壮的嬷嬷让纯禧带着,也不是不行。
真动起手来,群殴才是硬道理。
乌柳立在旁边,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杀气,连忙夹了筷子菜放进常慧碟中,试图打散杀气,“主子您尝尝这个烤肉。”
“哦。”常慧回过神,乖巧地举起筷子吃烤肉。
这烤羊肉烤得外焦里嫩,外面那层带皮的地方,咬一下都带着嘎嘣脆的声音,确实味道不错,常慧决定暂时性先抛开哲布的事,吃饱再说。
等她吃完时,这场晚宴也差不多该散了,兴致上头小酌了几杯,这酒也比京中酒后劲儿要大得多,喝得常慧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好在只是微醺,意识还是十分清醒的,也没有什么走路肢体不协调的事故。
常慧走出场地,沿着路约莫走了有一盏茶的时辰,又猛地停下,皱着眉头问:“乌柳,是不是什么东西落下了?”
不等乌柳回答,她四周环顾一圈,疑惑地问:“纯禧呢?”
乌柳:“……”
她方才只顾着扶自家主子和探路了,完全没记起大公主的事。
乌柳对着自己脑门使劲打了一巴掌,懊恼道:“瞧奴婢这猪脑子,主子恕罪,奴婢这就让人去寻公主。”
常慧摆摆手说:“罢了,她身边也带着丫头呢,这会儿天色尚早,估摸着是想四处转转,便由她去吧。”
方才吵闹,纯禧好似是同她说过出去走走,这脑子一犯起浑来,记事总是零零碎碎的,果真是年纪大了。
又走了段路,外面小夜风吹过,常慧身上那点微末酒气顿时散去,她将手轻飘飘地搭在乌柳手上,放慢脚步慢缓缓地走着,说:“等回了宫,让锦刺嬷嬷挑个靠谱的丫头给纯禧送去,要底子干净的。”
乌柳点头应下,问道:“主子可是要替公主挑选个试婚格格?”
常慧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试婚格格?什么试婚格格?”
乌柳凑近她耳畔低语几句,简略解释何为试婚格格。
其实直白来讲,就是在大婚前,会指派一个丫头去和额驸圆房,这种“礼制”不仅仅体现在额驸和公主身上,康熙当年和元后赫舍里大婚前,太皇太后都替他挑了四个宫女。
不仅仅是如此,在这个时代,出嫁女身边带的丫头其实也能算作是陪嫁,若是主子不方便,愿意借着丫头固宠,男方来者不拒,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小妾。
常慧不太能理解这种行为,她只从中看见了四个字——封建糟粕。亦是随意将人权践踏的恶俗。
“试婚格格以后不必再提了。”常慧皱着眉道:“替纯禧挑两个忠厚稳重的丫头,相貌无所谓,背景干净就行,得空了再教她们习些拳脚功夫和药理哦。”
乌柳跟了她这么多年,一句话就能听出主子心情不愉,便不再多言:“是,主子。”
夜里凉爽,常慧便在外面多转了会儿,这地方不同心境不同还真是不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她瞧着草原上的月亮都要比紫禁城的亮。
皎皎银月,相比起太阳光带给人的威压和刺目,由月亮过渡后的光芒,更加柔和轻逸,散落在地上反映着白光。
月是故乡明。
……
常慧仰着头瞧了会儿月亮,脖子撑不住有些发酸,低下头来转动脖颈继续走。
耳畔微风捎过,似乎还带着几声呢喃轻语……等等。
常慧猛地停住脚步,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不远处说话,这语调也绝味有些眼熟。
她捕捉着声源,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乌柳瞧见她动作,也学着轻便的步伐挪动。
两人鬼鬼祟祟地走近声源处,就单单一个背影,常慧一眼就认出那是纯禧,再去瞧她对面那人,月光正好打在脸上,五官神态一览无余。
“撒谎可不是正人君子该有的行为,你既然拿不出花,那刀本宫就收下了。”纯禧说着,又似想起什么,抱着胳膊继续道:“还有那嵌红珊瑚珠子的银手镯,本宫替你保管了这些年,也该是物归原主了,这次正好带着,明日得空本宫命人给你送去。”
哲布自动屏蔽掉那句讽他非君子的话,弯着唇角道:“那手镯也不是什么稀奇物件,本就是在下幼时赠予公主之物,何来物归原主一说。”
纯禧瞧见他笑,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搓着胳膊说:“你能不能别总是在说话时笑得这么奇怪。”
“……”哲布瞬时有些无言,叹着气道:“公主是第一位说在下笑得奇怪的,相貌都是生下来便有的。”
他唇形天生如此,笑与不笑那对唇角瞧着都是弯翘的。
纯禧满脸不信,“可本宫记得,你幼时样貌并不长这样。”
哲布轻挑着眉眼,拖长声音哦了声道:“公主还记得在下幼时长什么样?”
纯禧一脸理所当然:“记得啊,本宫当然记得了。”
哲布唇角又无意识地弯了弯,正欲说些什么,便听见纯禧又道:“你小时候同奶糕打架,我额吉可是画了连环画,还画了另一册带色彩的。额吉画工栩栩如生,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