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灯。
房子里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因为许久无人打扫,覆了一层灰。
李兵把所有房间逐个看了一遍,没看出异样,走回客厅,问道:“边总,我帮您打扫一下?”
边学道随手摸了一下茶几:“不用,你和穆龙回去休息吧,明早来接我。”
李兵说:“让穆龙回去,我在楼下守着,有事您打我电话。”
边学道拍着李兵肩膀说:“你也回去,好好歇一晚,这里两道门,不会有事。”
了解边学道的性格,说不用就是不用,李兵走过门口说:“那我明早过来接您。”
送走李兵,将两道房门全都反锁,把钥匙留在锁孔里,边学道走到窗前,拉上窗帘,然后走进卫生间,找到抹布和拖布,开始劳动。
边学道劳动的时候,对面楼里8只眼睛紧紧盯着“三号宅”的窗户。
“三号宅”街对面是两栋小高层,靠左边的一栋12层,靠右边的一栋13层。
杨天武的人在左边的9楼租了个房子,专门监视对面边学道家。
祝天养的人在右边的10楼租了个房子,也在盯边学道家。
11月8日这天之前,负责监视的两伙人简直快疯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监视的意义,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更关键的是,对面那个目标房间从来没亮过灯,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似乎永远都不会再想起。
终于,对面窗户里的灯亮了。
隔着窗帘,能看见有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然而,几分钟后,兴奋的两伙人又同时陷入了茫然他们不知道自己该监视什么。
无论杨天武还是祝天养,都没有给下面的人具体任务,只是让他们监视目标房间的动静,记录观察到的信息。
好吧
那就正常记录好了。
两伙人都是两人一组,一个站在窗帘后面用望远镜观察,一个在一旁用笔在纸上记录。
这种监视方法很古老,但很稳妥。
无论杨天武还是祝天养都很忌惮边学道,他俩知道边学道是个心狠手黑的主儿,所以不敢在边学道的房子里安装窃听器,因为那样的话性质就完全变了。
安装窃听装置,一旦被边学道察觉,然后顺着蛛丝马迹来个人赃并获,事情就会超出可控范围,即便以杨天武和祝天养之能,也不敢说扛得住边学道的愤怒反击。
说到底,边学道对付童云贵的手段太诡异太暴烈了,让知道内情的人每次想起都心有余悸。
9楼监视屋里。
站在窗前的观察员小声说:“目标是8点25分到8点30分之间回的家。”
“8点41分,目标乘坐的600离开,两名保镖离开。”
“8点45开始,目标一直在房子里走动,看不出规律。”
“9点50分,目标坐了下来”
10楼监视屋里。
站在窗前的观察员拿着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说:“保镖离开了,边学道要在房子里过夜,他居然自己打扫还在打扫还在打扫”
同一时间,航州“养园”。
祝天养在书房里练毛笔字,他写的是曹操的龟虽寿。
“神龟虽寿,猷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正写着,老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二爷,松江来信,边学道回巢了。”
站在桌前写字的祝天养仿如没听见,笔锋不停。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写到这里,祝天养执笔望字,看了好一会儿,蘸了蘸墨,继续写下:“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写完“年”字,祝天养把笔架在砚台上,抬手招呼老管家说:“来看看,今天这幅字怎么样?”
老管家走到近前,盯着桌子上的字看了10多秒,不卑不亢地说:“二爷今天心不静,比上周那幅字差上一些。”
祝天养拿起桌边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说:“这些年幸亏有你在我身边说实话。”
老管家听了,微微躬身,没有接话。
走到茶几旁坐下,倒一杯茶,拿到鼻前闻了闻,祝天养开口问:“松江的暗哨还说什么了?”
老管家说:“他们说边学道在打扫房间,已经打扫一个小时了。”
祝天养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出来:“他还真是个妙人。”
老管家说:“暗哨问下一步怎么做?”
祝天养轻轻摆手说:“保持隐蔽,继续观察。”
沉吟几秒,老管家说:“杨天武那边的人终究是个威胁。”
祝天养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终究是公家人,能不动还是不要动他们。不过如果发现他们有危险举动,可以设法阻挠,必要时,给边学道示警。”
松江。
“三号宅”里所有灯都开着,明晃晃的十分亮堂。
房子面积不边学道一个人足足收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把房子打扫出来,虽然离窗明几净还有段距离,不过已经可以住人了。
洗了把脸,边学道坐到书桌前,拿出从公司拎回来的笔记本电脑,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