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学道听了,恭恭敬敬地,一个头磕在地毯上。
一个多小时后,边家车队启程去将军山。
将军山上的土包,并不都是无主孤坟。有的是全家举家外出打工,有的是压根没把村支书的话当回事,还有的想的是,想让我迁坟?行,拿钱来。
其中几户想要点钱出来的,派了个闲人,在将军山上守着,如果有人上山动坟,就回村告诉大家。
蒙家车队一拐进山下路口,山上的人就注意到了。接着看到车队后方的面包车里下来几个拿着铁锹、铁镐的民工,立刻明白这些人要于什么。
火速从另一侧下山,回村报信。
蒙家人上山数了一下坟头数目,预备出几个袋子。
被他们雇来的民工,当场开了一瓶白酒,往地上洒了点,然后一人喝了一大口。接着每人都从自己兜里拿出一个红布条,系在手里工具的把儿上。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双脚站定,就要动锹。
正要动手,山下路口传来说话声。
十来个村民围在蒙家停车堵路的路口,正在理论什么。
带人来挖坟的是蒙四和蒙五,蒙四在山上指挥,蒙五在路口拦人。别看蒙二张罗的欢,这种挖别人坟的活,他自己是不会出面的。
蒙五是个暴脾气,仗着家里势力,从小性子就横。先是问了几句为什么通知时不主动迁坟,见来的几个村民你一嘴我一嘴,说不到重点,蒙五直接一挥手:“你们在这儿等着吧,让你们刨你们不刨,我们帮你刨,一会儿把骨头渣子拿下来,看哪个好,你们自己挑。”
这话说的就有点没人味儿了。
本来几个男村民被蒙家堵在路口的几辆奔驰e6镇住了没怎么说话,一直是两个老太太、三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头在交涉。
北方民风剽悍,听蒙五说话不中听,几个男人的声音立刻高了起来。
蒙五见了,一脸不屑,扬声说:“都别跟我吵吵,早于什么去了?现在装什么孝子贤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肚子里那点小算盘,不就是想讹俩钱嘛?没说不给你们。等着吧一会儿山上刨完,只要确认有你们家的人,一家给二百五。”
其实,蒙五前半句已经戳中了一些人的心思,占了上风,可是最后说到补偿钱数时,他又来了脾气,想要恶心一下这些他眼里没啥本事的农民。
这下完了一家给二百五,太少不说,这钱没法拿,要是拿了,全村全乡的人都会知道xx家爹妈骨头就值二百五。
路口的争吵立刻升级。
跟蒙五守在路口的,有蒙五开的洗浴中心里镇场子的混子,有蒙二派来的出租司机。见蒙五跟人对骂,这些人一拥而上,把村民往外推。
推搡中,一个老太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接着被蒙五的人踩了几脚。
也不知道踩到了哪里,眼看着老太太开始呕血。
一个中年妇女见了,转身就往村里方向跑。
山上的几个民工见下面乱了,任蒙四怎么催也不动手了。
民工里的小头头看着蒙四说:“大哥,时间肯定够,把下面的事处理好了再挖吧,这一锹下去,怎么弄都不是原样了。”
蒙四一脸的不高兴,没办法,总不能他自己动手挖吧。告诉几个民工等着,他下山去找蒙五,问问怎么回事。
几个民工把锹倚在树上,其中一个摸出一包烟,一人一根点上,吸了两口说:“闹吧,闹大了咱们也省得挖了,这样的活,下次给多少钱都不于了。”
不一会儿,几人中眼神最好的一个说:“别想了,下面发钱呢,不闹了。
果然,蒙四下去后,强挤出一个笑脸跟路口的村民说话。
等村里的“援兵”到场后,蒙四也不废话,当场从车里拿出一个包,大声说:“一家三千,现场签字画押,签字画押后来我这儿领钱。我把丑话说在前头,都是春山地面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谁要是坟不在山上来冒领,我蒙四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从二百五变成三千,立刻好几家就不闹了。剩下几家有心不迁坟的,见没有盟友,也没了底气。
山上的几个民工互相看了一眼说:“得,消停了,挖吧。”
民工头头把手里的烟头在树于上按死,再抬眼看的时候,远处一个长长的车队向自己的方向驶来。
。
殡仪馆里有六家在排队办葬礼,阵容最强的是边家。
这种对比是下意识的。
事实摆在那里,一样家里有人去世,有的人家来送行的十几二十人,有的人家一二百人。有的人家花钱雇几辆面包车,有的人家亲人朋友组成的车队就有几十辆。
这就是差距
在世人眼里,一户人家混得怎么样,平时的吃穿住行固然是一个指标,红白喜事才是硬杠。
当大官发大财的就不说了,单说在城市里,有些人吃的好住的好,可是人情如冰,事到临头没几个朋友。有些人有本事,交游更是广阔,平日里也许看不出什么,等到家里有事,就体现出不同了。
当然,这里面存在一个虚荣问题,在一些国家,也不太讲究这个,可是在中国社会,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