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了?”
陈登出身名门望族,且爱惜声名,加上素来没有明确立场归属于哪个军/阀势力,因此他的行动并不惹人注意。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与杀了许贡的孙策交恶,反倒是才受到过曹操的襄助,如果孙策要取许都,旧仇新账一起算,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所以从孙权讨伐广陵失败的那一天起,曹操就很清楚,许都并非全然薄弱之地,反而有着一层不为人知的防备——
许贡留下的恶毒淬上陈登的智慧,这三个门徒不再是只会鲁莽行事的匹夫,他们也许并不在乎谁主天下,但那个人一定不能是自己的仇人孙策。
孙策盯着曹操的后脊,而他们盯着孙策的背影。
李隐舟不知何时已屏住了呼吸,等到胸口发疼发闷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但心中仍存了一丝侥幸——那可是孙策。
是江东不灭的火光,是战无不胜的小霸王,他怎么可能败给三个不入流的匹夫?
凌统看着他五味交错的眼神不由生疑,但还没问出口,便听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扬了尘埃落下。
暨艳高举着手臂勒住缰绳,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来,气喘吁吁地取出李隐舟交代的东西往他怀里一掼,方道:“找马费了些时间,让兄长久等了。”
李隐舟知道他也急切,不再追问这些琐事,吩咐道:“你和凌统去大营知会少主和伯言,就告诉他们今天所见,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
“你一个人去找将军?”凌统盯着那个羊皮包裹,似察觉到什么,蹙眉道,“我和你一
起去。”
“不行。”李隐舟反镇定下来,“你不和他一起去,阿艳一个平头百姓通报进去会耽误时间。何况将军那边情况未知,他单枪匹马过去一定是因为有顾忌,让这些普通守卫跟去反而会打草惊蛇,伯言一定知道该怎么办,你快去。”
凌统还想说些什么,李隐舟已翻身上马,扬鞭远去。
……
九月的天里暑气尚未散尽,连绵的山野披上朝阳,炫出一片刺目的光。李隐舟在迎面扑来的热浪里拧紧了眼皮,慢慢驾着马仔细在视野中搜索有无那二人的身影。
直到地上出现一道不起眼的血斑。
他小心翼翼、尽量无声无息地跳下马,仔细甄别着血迹的时间,不过片刻的功夫,遥遥听见踩碎灌木的脚步声,时远时近地听不真切,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嘘。”他紧张地摸了摸马脖,试图与之交流,低低地道“别出声。”
训练有素的战马似听懂了一般,乖顺地垂着明润的眼睛。
脚步声簌簌地靠近。
李隐舟暗道一句倒霉,这么大的山里就偏偏撞上了人,这里人烟罕至鸟不拉屎,在这里搜人的多半就是许贡的门徒了。
不过这也许是另一种幸运,他们在这里探查,就说明孙策一定也在附近。
滚烫的空气中眼睫都糊上一层密密的汗珠,他转眸四望,模糊的视线忽定于马脖的铃铛上面。
马儿偏头看着他,似乎在问他想做什么。
李隐舟暗道一句抱歉,又重复一次“千万别出声”,抚摸着马脖的手猛地用力。
方才还寂静的山林里随即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幽幽地回荡着。
不远处爆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怒号:“这里没有别人,一定是孙策!他身上有铃铛,快追!”
锁定了目标的方向,错乱的脚步声骤然一致地追向马儿奔去的方向。
蹲在草丛里的李隐舟长长舒出一口气。
没想到昔年给孙策的铃铛还没换来甘宁,倒阴差阳错地救了自己一次,本来属于锦帆贼的标志居然变成了锁定孙策的标记。
不过这三个门徒也不是傻子,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那只是一匹空马,并且推断出有人来找孙策了。
必须赶紧找到孙策会合。
正凝神思索
着,眼前明亮的光线忽然被遮断,一张粗粝的大手紧紧勒住他的脸,硬生生将他往后扯去,直到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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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凌统与暨艳一路闯入军营。
“小兔崽子!”凌操尴尬地提起儿子的后脖把他丢出去,“我们正在议事,你来做什么!”
凌统朝并肩而立的孙权和陆逊拼命挤着眼睛,暨艳则静静立于门口。
“诸公先商定吧。”陆逊与孙权默不作声交换过眼神,语气照旧温良谦逊,“此子是逊的故人,逊去询问吧。”
随即阔步走出门去,直到立于暨艳身前才略顿了顿,垂眸轻声道,“过来吧。”
军营里也有几位曾见过这个在将军的宴会上出尽风头的年轻人,和世家偏颇的看法不同,武将倒喜欢敢说敢做的年轻人。
也知道这少年与陆郎交好,曾被孙策赠与虎裘。
索性就当看不见这出,继续低头研究袭击的路线。
……
二人走到无人处,暨艳才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陆逊。
陆逊淡然的眼神于晴空中一点点凝结,直到听到最后李隐舟先去找孙策,忽转头盯着少年沉着的脸色。
他似风淡风轻地问:“你天天与从父一起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