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家,还有静纯郡主均在咸福宫,宋承志自觉失了面子,不由撒起娇来:“母妃,你怎么能这么说儿臣呢?儿臣可要伤心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实在是不忍直视,可淑贵妃却笑出了声:“你便伤心就是。”
她一笑,在场;人都跟着笑。
“母妃,你就让儿臣去嘛,那个魏意荣天天与儿臣作对,他吃瘪挨打了,儿臣自然要好好去嘲笑一番。”
淑贵妃顺了把猫毛,不甚在意地问了一嘴,“被谁打了?”
“沈黎安。”宋承志如实道。
淑贵妃正在撸猫;手一顿,神色冷了下来,沉声问:“因为何事?”
“管他何事,只要帮我揍了魏意荣就好。”宋承志只当是沈黎安为了替他报仇,才找了个借口把魏意荣揍了。
淑贵妃也没追问,只是给了心腹太监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查一下。
“嘻嘻,那儿臣就先走了,改日再来陪您说话。”
他要走,静纯郡主自然也得跟着走,规规矩矩行礼告辞后,才快步追上早就走远了;宋承志。
一旁;宋绍元目睹全程,暗自咬牙,在桌下捏紧了拳头,表情不是很好。
一双纤手却在这时搭上他;手背,随即耳边传来江月卿低低;温柔嗓音:“殿下,怎么了?”
正因这句话,陷入思索;淑贵妃也抬眸看了过来。
宋绍元身体僵了一瞬,背脊笔直,微微垂首道:“母妃赎罪,是儿臣失礼了。”
自从五弟离京后,他努力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重获父皇;信任,前段时间还给他指了个老师,文坛地位堪比离世;杜雍明,可是却是出了名;严厉,出口不饶人,教学力度和强度都让他焦头烂额,一度怀疑自己前二十年所掌握;学问。
日日学,夜夜学,都未能让其满意,也因此让父皇失望了许多次,连带着母妃也对他不满意。
“累了,就先回去吧。”淑贵妃脸色没什么变化,可是微微下沉;语气还是听出了她;情绪。
宋绍元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也没反驳一句话,而是从座位上起身告辞。
江月卿慢他一步,也走出了咸福宫。
宋绍元低头转动着手上;白玉扳指,闷声往前走,第一回没等脚程稍慢;江月卿。
须臾后,江月卿才小跑着跟了上来,没一会儿就听见她微微喘着气,苦恼道:“殿下,你今日为何不等妾身?”
宋绍元闭了闭眼,方才慢下脚步等着她缓过气来。
“妾身,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江月卿见他有些许生气,连忙抿住唇,但她垂首落寞;眼神瞧着属实有几分委屈。
他一双漆黑;眸子倒映出她;半张脸,压了压内心升起来;烦躁,嗓音低沉道:“你没做错什么。”
错;是他,居然没控制好自己;表情和情绪。
只是,凭什么?
凭什么九弟就能在母妃面前肆无忌惮,而他,却要处处谨小慎微,半分错都不能容忍?
*
藏书阁内茶香四溢,一缕青烟从香炉中缓缓升起,飘向打开;木窗,缠绕在正巧从长廊经过;男人,文景帝似有所察,掀起眼眸看了过去。
门口并未瞧见主管太监;身影,带他过来;小太监将他送到后也立即退了回去。
沈黎安意识到什么,不禁蹙了蹙眉,然后迈步进入藏书阁,在文景帝不远处站定。
“微臣参见陛下。”
沈黎安规规矩矩;行跪拜礼,绯色官服将他衬得面若冠玉,身姿挺拔,温润如风,哪里有半分文官口中;凶残模样。
长塌矮桌前,皇帝漫不经心瞄他一眼,翻了页手边;奏折,“听说你把魏国公世子打了?”
面对皇帝;质问,沈黎安神色平静并未有所波动,徐徐回话:“微臣有分寸,特意收了手,只是些皮外伤。”
“魏国公可不是那么说;,说他儿子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才养;好。”
“世子娇贵,趁此机会养养亏空;身子也挺好。”
“按你这么说,你这是做了件好事?”
沈黎安微微挑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少顷,方才回话,“陛下说是,便算是吧。”
皇帝冷哼一声,气得只差吹胡子瞪眼,将折子重重丢在桌面;一大叠奏折之上,指尖紧跟着落下,点了点,“你自己看看,这些全是文官联名弹劾你;折子。”
沈黎安做事向来稳妥,尽管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可那些人却苦于没有他;把柄动不了他分毫,上次护送五皇子离京,给了他们除掉他;契机,可他们也只是在暗处动手脚,不敢真;明面上动手。
而昨天沈黎安“当街”殴打魏国公世子,与直接将除掉他;屠刀送到他们手中有什么分别?
“陛下明辨是非,自然能给魏国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