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漂泊在滚滚东流的江水之中一路逆行向西, 秋风吹得江水掀起片片波涛,轻浪击打在船板上使得船身摇摇。
日光微淡, 照在甲板上的士兵身上熏起阵阵暖意, 江水中粼粼的波光晃得人眼花缭乱。
萧玉和斜倚在美人榻上, 船舱里光线较暗, 只有两三点阳光照射进来, 淡淡的光影铺在他身上, 将他的身影勾勒地更加有韵味。
和初来那会正襟危坐在木椅上不同, 矜贵的小少爷软卧在美人榻上,身体微微蜷缩,手掌自然的撑起下巴,腰部凹陷, 臀部翘起,贴身的衣物将他有致的线条表露地一览无余,足以勾起人心中无限遐思。
萧玉和垂着眼眸, 双眉蹙起,别有一股我见犹怜的味道。
若是在亲热时见到他这副形貌,段枢白铁定要激动地再次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此时见他这样,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段枢白在榻上坐下,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轻轻道:“还难受吗?”
萧玉和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难受, 不仅头晕, 而且肚子里还翻江倒海。”
“我早上不该吃蛋羹的,现在那股子腥味还没化开。”
段枢白半抱起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抚摸他的背:“想吐吗?或许吐出来会好受一点。”
“吐不出来,你把我放低一点,让我偏着头,不睁开眼睛趴着就会好受一点。”
段枢白帮他调整姿势,让他趴在自己大腿上,“现在好受了吗?”
眉心抵在对方大腿上,仿佛有东西在轻轻按压,萧玉和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好受多了,不过你要小心,我可能会吐在你身上。”
“没事,你舒服就好。”段枢白托起萧玉和的左手,在他的虎口附近按压。
“你不去游水吗?”
“不去,陪你,你难受成这样,我哪里放得下心走开。”
“刚来那会子你怎么就放得下心?”
“你啊,又跟我算旧账了是不?刚来那会,萧公子可对我不假辞色,笑都不笑一下,我还以为娶了个冰块人。”
“我是冰块人,你以为你又好到哪里去?大猪蹄子。”
“好了好了,咱们不提这些旧事。”
……
陪着萧玉和说了会儿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久久不见回声后,段枢白低头发现他已经睡熟了,低声一笑,段枢白调整怀中人的位置,把正面向下趴着的小狐狸扭转过来,让他枕在自己的怀里入睡。
船抛锚停泊在岸上,段枢白没有叫醒萧玉和,打横抱着他下船坐上马车。
马车在官道上嗒嗒前行,他们已经抵达宣州地界,马上就要进入宣州最繁华的城市——建兴。
萧玉和在马车上悠悠醒来,他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四周,纳闷道:“已经下船啦?”
“嗯。”
萧玉和挣脱对方的怀抱,在一旁坐下,干巴巴道:“你一直抱着我?”
段枢白点点头。
“下船的时候也是?”
段枢白挑眉:“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下船的。”
萧玉和想起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那样抱下了船,瞬间面红耳赤,就连耳垂都变成了小红豆,他抱怨道:“你怎么不叫醒我,怎么能直接就……就把我抱下来。”
萧玉和都快把自己羞成一株火红的小辣椒。
段枢白莞尔:“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夫郎,我抱你下船怎么了?“
萧玉和羞的无地自容,舌头都快打结:“你把我抱下来,人家还以为我们在船舱里做了什么……”
一想到这一点,娇少爷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段枢白闻言没忍住,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小辣椒气的爆炸,弓起手肘撞向对方的小腹,“你还笑!”
萧玉和横眉竖目怒批道:“没脸没皮!”
说完后他惶惶恐恐:“我还要不要做人了,你怎么能这样啊。”
段枢白都要被他的逻辑逗笑了,他一欠身,把萧玉和挤在角落里,戳着他的眉心打趣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要夫君在船舱里对你做什么?玉和,你怎么这么会想。”
“我的将士们个个都耿直的很,你不说,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些啊。”
萧玉和用怨怼的眼神看他:“还不都怪你,总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段枢白神情古怪地看着他:“玉和,你这话不要说得我好像真在船舱里对你做了什么似的。”
没做就是没做,有必要那么心虚吗?
萧玉和脱口而出:“你难道没做吗?”
段枢白目瞪口呆:“我做了什么?”
一瞬间混淆了梦境和现实的萧玉和刷白了脸,他捂着嘴摇头道:“我口误,说错话了。”
段枢白瞧见他羞愤欲死的表情,福至心灵地明白了整个过程,原来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家的玉和想了什么,明白了一切的段枢白嘴角挂着笑容,把人按在角落里逼问道:“‘我’刚刚在船舱里做了什么?”
鸵鸟萧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什么话都没说。”
“我还在睡觉,你不要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