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绊了一脚。
听到关门声,戚映竹一下子扯开被子,她喘着气抚着心口往后撤退,面红如血。
时雨的发丝和她一般乱,他被压在没有空气的被褥下,面孔不知是因何原因而红如滴血,唇角红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戚映竹又羞又气:“时雨,你恩将仇报!”
时雨:“什么?”
他黑漆漆的曜石一般的眼睛盯着她,道:“我没有亲你嘴啊。”
戚映竹:“你、你……”
她羞得说不出话,身子贴着后墙,因见时雨往她面前凑来。时雨眼睛向下,从她肩膀落到她微乱的衣襟口。他眼中的欲不加掩饰,抬头看她一眼。
戚映竹:“时雨!”
时雨眼中欲不减,却奇怪地笑:“你总叫我干什么?”
他伸手来拉她,她身上每一寸地方,在他此时的眼中,都是诱美。戚映竹捕捉到危险,她戚戚地向后缩,胡乱哀求:“时雨……我帮你躲雨,我们不能这样。”
时雨抬目,缓缓看她一眼。
他终于发现了她的抗拒,迟疑:“你不愿意?”
戚映竹赶紧摇头。
时雨目露失望,说:“好吧。”
他和她隔断距离,问:“那我现在做什么?”
戚映竹低头,几分难堪:“你……可以离开么?我想缓一缓。”
她脑中混混沌沌,她要想一想她都在做些什么,她是不是和时雨走得太近了。她分明是怕他,可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时雨淡淡地“哦”一声,对此倒并不在意。他下床时,看到地上扔着的被子,还回过头,有空问:“我要把被子拿走,给你洗一洗送回来么?你还要么?”
戚映竹迷惘抬目,她嗫嚅:“什么……意思?”
这一下,轮到时雨笑了。
他大大方方的:“我梦\'遗了呀。”
他凑过来又想亲她,被戚映竹扭脸躲开。时雨的唇在她脸上轻轻一挨:“弄脏了你被子。”
他的牙,在她脸颊上咬一口,他一下子被戚映竹推开。时雨让开,对她眨眼,无辜道:“我梦里想的是你。”
戚映竹:“……”
什、什么……意思……
但是迎着时雨那种眼神,她已经问不下去。她没有勇气问,但基于少女的自我保护,她意识到恐怕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她要自己弄清楚,不会问他。
戚映竹便低着头慌乱摇头,示意不用他做什么。时雨失望地在她床畔前磨蹭了一会儿,仍不见她留他。
时雨迷茫地想:不对吧?不是这样吧?别人好像“春宵苦短”后,次日都会很依依不舍吧?为什么七女郎一副巴不得他离开的样子。
时雨还在磨蹭不想走,外头木门被推开,成姆妈的脚步声重新过来。戚映竹抬眼,与时雨低下来看她的眼珠子对上。他对她弯起眼睛笑,又露出逗弄她的神情来。
戚映竹一时想笑,一时紧张。
她用眼睛暗示他快走,他却立在床畔动也不动。
戚映竹不得不开口:“时雨!”
成姆妈端着药到了内舍,听到里舍中女郎的娇斥声。她心里一急,蓦地加快脚步,一下子进了内舍。成姆妈进来的那一刹那,戚映竹眼睁睁看着时雨轻飘飘地向上一跳,翻上了房梁。
戚映竹眼睛忍不住向上看,时雨的身影一晃而逝。
耳边是成姆妈的责备:“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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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因为要换衣服,他终于下了落雁山,而威猛镖局的胡老大对他已经望眼欲穿。
春雨潺潺,胡老大好不容易见到失踪多日的时雨:“时雨大人,你整日都在忙些什么哟!正事都快要被您忘了吧?”
时雨偏头,少年眼中空茫茫的,单纯到极致,也是另一种无情:“什么正事?”
胡老大提醒:“您让我打听的采花贼啊……有下落了。”
时雨顿时有了兴趣。
胡老大跟在他后面,再多说几句:“还有,‘秦月夜’有几名杀手编号在京城方向失去踪迹了,怀疑……可能是来找您。您最近要小心。”
时雨不在意:“来就来,杀了便是。”
除了目前仍排在第一的金光御,“秦月夜”的杀手,再没有被时雨看在眼中的。
胡老大提醒:“失踪了好几人……秦小楼主的意思,是让您要不躲躲,先回‘秦月夜’,和她汇合?”
雨水落在睫毛上,时雨一扭头,不高兴地撇嘴:“不要。”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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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时间,戚映竹都在接受姆妈的审问。
戚映竹拢着被子,迟钝地看向端着药的成姆妈。迎着姆妈质疑又担忧的目光,戚映竹低下头,手指抠着褥子上的纹路。她支吾出一句:“……没什么,姆妈,我做了噩梦。”
然而成姆妈已经对女郎这几日的反复无常警惕起来:“时雨是谁?”
戚映竹低下头:“……我新写的一首诗。”
成姆妈不信。
戚映竹:“是真的……我想到春时雨,便想作一首诗——春夜喜雨。”
想到诗名暗含的意思,她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