垢面,枯瘦如柴,怀里那一大盆是刚刚洗好的衣物,心里很不是滋味,向他摆摆手,叫到:“温言,你过来。”
少年的脸被厚厚的头发遮住,看不清模样,但是一双眼睛如同幼鹿,清澈,惶恐。
温言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他不敢违抗唐易的命令,那将会招来一顿狠打。
唐易起身,和温言一对比,这身躯算是高的了,大概有一米八,只是一副被酒掏空了的虚弱感,看上去一点没有年轻人的硬气。
院子里就有水缸,里面有半缸水,唐易拉过温言,手沾了水,给他抹了把脸,闻言惊恐地往后躲,唐易愣住,这少年,长得很好看啊,脸上的脏污被唐易大手抹去大半,露出的是一张清秀白净的小脸,出人意料的好看,只是为什么偏要白自己弄得这么脏呢?
唐易看着手掌下瑟瑟发抖的纤细手臂,心下已了然,这少年也不是个木的,大概也是不喜欢原主,不愿让他靠近,所以故意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让原主对他没甚兴趣。
唐易叹了口气,松开握住温言胳膊的手,把大木盆接过来,说:“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温言眨眨眼不说话,他不信,这烂人一定是在打什么更可怕的主意,听闻有些懒汉没钱会把自己媳妇卖到镇上窑子里去,卖之前都会把人收拾地干干净净,为的就是卖个好价钱!这唐易,该不会是想把他卖
了吧!
温言一阵恶寒。
唐易不知道温言心中所想,他把盆里的衣服晾起来,在温言的惊诧中,把人拉回了屋。
唐易舀了水到锅里,点了火烧着。温言不知所措,就在旁边站着,两只□□替搓着取暖。
唐易看见了,放了个小凳子在灶前,把少年拉过来坐下,又拿了个板凳,把少年的脚搭上去,让少年借着灶里的火暖脚。
温言惊恐不安,他突然觉得唐易可能不是想卖了他,而是想炖了他,吓得长了冻疮的脚被火烤的发痒也不敢去挠。
唐易一边烧水一边问:“你怎么不跑呢?”
温言愣住,小声嗫嚅:“跑?”
“嗯”,唐易点点头:“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你怎么不趁机逃走?”
温言张了张嘴,这人该不是疯了吧,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他该怎么回答,而回答之后等待他的又是什么,他只好小声实话实说:“我......我没地方可去......”
唐易手下一顿,噗嗤笑了:“不是不想,只是无处可去对吧?”
温言吓得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我娘说了,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不能...不能......”
所谓的封建教条,就算是被夫家打死也不能跑,即便是跑了,也会被人唾弃,人都说这个时代哪个男人不打媳妇呢,打打骂骂算得了什么。
唐易替温言心里苦,他只能轻声说:“别怕,我以后不会欺负你了。”
温言:果然是要把我卖了。
锅里的水没有烧开,但是已经足够热,唐易抬抬下巴:“把那屋的木桶拿来,天太冷,你好好泡个热水澡,别冻出毛病来,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温言心里冷到极点——他果然是要把我洗干净卖了!
但他还是乖乖进屋把桶提了出来,那是个很大的浴桶,温言搬起来有些费劲,还是唐易过去搭了把手。
热气腾腾的水倒入浴桶中,唐易说:“你就在这洗吧,这里生了火,暖和点。”
说着他又提了个小桶,打了一桶水,拿着布巾去了厢房放杂物的房间,不一会儿,温言就听见有水声传来,唐易也在洗澡,温言心里更苦了,这百年不洗澡的懒汉竟然开始收拾自己了,一定是为了出门卖自己体面些。
好无助,好苦,但是没办法,桶里得水温温热热,温言眼睛红红,算了,既然要洗脖子上刑场,那就认真享受洗脖子的乐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