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吓得躲起来。
可是没用,不论躲在哪里,他都会被找出来,接受惩罚。
现在,季扶倾不怕了,他不会躲,而是选择直面暴风雨。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们一直说,为了我的前途着想,所以我需要按你们说的做。可我的前途是什么?除了理想,我的人生难道不需要其他东西吗?”
“你们是在以爱之名,对我实施绑架。你们从来不问我到底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只是想要一个成功的儿子,一个能实现家族抱负的儿子。”
季建群握着茶杯的手剧烈颤抖着,茶水从杯中溢了出来,泼了一地。
“爸,这么多年,我一直敬您、爱您,同时也很怕您。”季扶倾说,“我敬您是一位优秀的检察官,铁面无私,公正不阿。我一直将您作为我的榜样。”
“爸,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件事吗?”
季建群盯着儿子,默许他继续往下说。
“几年前,有一个高官的儿子犯了事,这个案子是你经手。不仅外面有人向你施压,就连你的领导都在向你施压。那段时间,我和我妈都知道你压力非常非常大,甚至做好了你被调职的心理准备。”
“可是后来,你扛下来了,将那个人绳之以法。你在我的眼里,就是英雄。”
做这一行,不畏权势,比不受诱惑要难得多。
人可以抗拒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很难顶住权势的压力。
这世上,有人不爱财,有人不爱色,有人不爱权。
可又有多少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呢?这一点,恐怕季建群比他更清楚。
窗外,天色已黑。
客厅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季扶倾很清楚,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而他的胜算,比九成还多一成,是十成。
他不再是父母手中遥控的玩具,他要走自己想走的路。
他像是一根弹簧,先是被死死地压在地上,喘不过气来。可他从未真正地屈服过。
只要时机成熟,他就会大力反弹,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过去,你和我妈将我教育得很好,这一点上我很感激你们。但是,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可以负责。我从来没有一时一刻,忘记我的前途和理想。”
“你说的那个女同学……”
季扶倾默了默,那是除了理想以外,他还想拥有的另外一样东西——爱。
如果因畏惧父母的权威就放弃黎晓,那会是他终生的遗憾。
没有人有义务平白无故地等他、给他再多一次的机会,可她妥协了。
爱与理想,不可辜负。
“我不懂你们究竟在怕什么?难道我在你们心中,就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你们让我跟她划清界限,可她的存在,从来没有影响到我的前途和理想。”
甚至,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
这是大胆的叛逆,也是自我意识的觉醒。
如果不是黎晓,他不会有这样的勇气,来和父母对峙。
季建群被季扶倾说得哑口无言。
能把大名鼎鼎的季检察长逼进死胡同,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季建群笑了,这是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从此以后,没有什么再能束缚季扶倾。威逼或者利诱,对他而言,视若无物。
能顶住这份压力,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可谓心性坚毅、百折不屈。
季建群给儿子鼓了鼓掌,说:“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你的路,你自己走。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这是代价。”
季扶倾却很淡定:“我知道。”
“不过,”季建群说,“你必须得去看看你妈,她一时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爸,你也会心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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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沛玲坐在床上,将父子俩刚刚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她竟不知,儿子的羽翼已丰满到这种程度。小小的囚笼,再也困不住他。
季扶倾走了进来,半蹲在她的床边,叫了一声:“妈。”
她将本子合起来,嗓音稍显干涩:“阿倾,你来了。”
“对不起,原谅妈妈,我不该翻你的房间。”她说,“这个本子,你放回去吧。”
“妈,这是你的东西。”季扶倾垂下睫毛,“本来,我想把它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你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姜沛玲:“……”
她竟然这样糟蹋了儿子的一份心意。
“妈,我知道你很爱我。”季扶倾说,“可是,作为儿子,我更希望你能多爱你自己。”
不要因为他,放弃自己原有的价值。自己本可以发光发亮,为什么要把生活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呢?
“这些年,您辛苦了。”季扶倾说,“如果我将来真的能做出什么成就,您是我最想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