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认真地想了许久,最终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当时挺匆忙的,安葬完你母亲后我们就立刻启程回京了,那么小的细节,我没有留意。”
赵靖玉满腔的期待落了空,怔怔一刻后,神情落寞道:“那你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吗?”
“不知道,匣子是上了锁的,你又不让别人碰。”定远侯道。
“这样啊?”赵靖玉沉默下来,垂着脑袋向前走去。
他对那个小匣子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要不是定远侯说起,他这辈子都不记得有这回事。
小匣子里面装的什么呢?会不会有那半块玉环和另一份婚书?
会不会有母亲极其珍贵的东西?
他怎么就给弄丢了呢?
他真是太不孝了。
他惦记着那个小匣子,便没有去知味园吃席,独自回了西跨院,让依云把西跨院最早服侍他的一批下人叫来,询问他们当年可曾见他带进来一个小木匣子。
下人们都说没有印象,他却不甘心,命人把西跨院的库房到处翻了一遍,包括他自己的房间,也让依云和裁云她们好好翻找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这让他感到非常沮丧
谢南嘉在宴席上没看到他,就去西跨院找他,见他歪在榻上闷闷不乐,问他出了什么事。
赵靖玉便把木匣子的事说了,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弄丢了母亲的遗物。
谢南嘉也觉得挺遗憾的,但事已至此,遗憾也没有用,于是便温声劝慰他:“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世间的事都是有定数的,就好比突然出现的云舒,和突然被我发现了异常的玉环,如果那木匣子和你有缘,它总有一天也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到你身边,如果没缘,那就是天意,你想再多也没用。”
赵靖玉蔫蔫儿地点头:“话是这样说,只是我心里总归会有疙瘩的。”
“那你要实在放不下,不如抽个时间我陪你回一趟边关,到你以前住的房子里找一找,没准能找到呢!”谢南嘉认真地建议。
赵靖玉却笑了:“你一向聪明,这会儿怎么傻了,边关是说回就回的吗,山高水远,路途艰险,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几乎不可能找到的匣子让你跟我去冒险,就算我愿意,我们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那怎么办,你一直想着,我怕它最后成了你的心结。”谢南嘉道。
“不会的,我最近忙得像狗,哪有时间天天想,最多也就想个一两天,放心吧!”赵靖玉反过来安慰她。
谢南嘉半信半疑,遂把话题揭过:“魏王和南召王的事,你向皇上提了吗?”
“提了。”赵靖玉道,“皇上已经有了决断,宋景行和宋淮流放漠北,魏王和南召王将在太子册封大典之后问斩,魏王府和南召王府其余人等酌情判处。”
谢南嘉听了,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皇上这样做,是为了你吧?”
按理说,魏王和南召王谋反,他们的家人都要受到株连,即便不是满门抄斩,也逃不过流放充军为奴为伎的命运,宋万基不是妇人之仁的人,却做出如此仁慈之举,唯一的可能就是不想让新太子的册立沾染太多血腥,换句话说,就是想给赵靖玉积点福报。
“算是吧!”赵靖玉道,“他还打算大赦天下,只是我没同意,我不希望有些罪大恶极之人因为我而被释放出来,这样是对黎民百姓的不负责任。”
“哟!”谢南嘉很是意外了一下,打趣道,“太子殿下还没正式册封,就已经开始心怀天下了吗?”
“心怀天下和你。”赵靖玉注视着她认真道。
谢南嘉忍不住笑起来,心里暖暖的,如春风拂过。
几日后,宋万基命钦天监测选出一个黄道吉日,并昭告天下,将在当天正午时分,正式册封赵靖玉为太子。
消息一出,举国欢腾,各地官员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贺礼,周边各国也都备了厚礼,派使臣进京朝贺。
因场面盛大,观礼者众,为保万无一失,皇上将内外城的安全问题交给谢战霆父子全权负责,着命五城兵马司全力配合。
随着日子临近,入京的使臣越来越多,大车小车的贺礼送入皇宫,宋万基和赵靖玉几乎每天都在设宴招待使节。
赵靖玉正如他自己所说,一天到晚忙得像狗,想和谢南嘉见一面都没时间。
谢南嘉闲来无事,怕他饮酒过量伤了身子,时常做些滋补的羹汤和可口的茶点让苏锦城给他带去。
因他和宋万基日常都在上.书房处理政务,谢南嘉特意做多一些份量,好让宋万基也能和他一起享用。
宋万基每次喝了谢南嘉做的汤,总要对赵靖玉表达一番羡慕之情:“你小子也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的德,积到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好媳妇。”
赵靖玉得意洋洋地和他吹牛:“你应该说是袖儿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能嫁给我这么绝世无双的好男人。”
不料这话却让苏锦城听了去,苏锦城回家后转述给谢南嘉听,第二天谢南嘉就断了他的粮。
赵靖玉眼巴巴地盼着苏锦城来当值,见他两手空空,问他今天怎么没有带吃食,苏锦城漠然道:“妹妹说,你积的德已经用光了,后面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