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洗澡换衣服吧。”
缘一看起来与老板娘熟识,见着他们这身狼狈的行头很快就安排好了各个事项。
神黎洗完澡换了身干净暖和的衣服出来时,老板娘已经给她送上热腾腾的饭菜了,看份量,还挺可观的,她很高兴。
但是老板娘对这个份量非常诧异,她将食物一一送进房间里来时,道:“点这么多还以为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吃呢。”
神黎一听,问了一下,才知道缘一在她出来前已经洗完澡换了身衣服走了。
神黎一噎,心想这次换她被丢下了吗?
但是老板娘及时说:“他说让你先在这休息会等他,晚上他会回来的。”
神黎便“哦”了声,开始大快朵姬起来。
吃饱后没事做神黎也觉得无聊,她出了房间见着老板娘在柜台边抽烟斗,就走过去坐在跟前与她聊起天来。
这会除了她外没其他客人,两人都闲,聊得也算轻松。
老板娘是个健谈的人,聊多了就热情了起来,还上了两壶清酒和小吃。
期间,神黎便提起了缘一:“您认识他?”
老板娘给她倒了酒,又给了她烟草,道:“当然,我在这里开了少说十年的店了,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这里。”
神黎不客气地抽起烟来,懒懒道:“哦?来这里干嘛呢?”
老板娘蹙了蹙眉,道:“不清楚呢,每年都是一脸平静地来,又一脸平静地去,我可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听说本来是哪座山上的樵夫,不过近年来,多了把刀,倒像个英俊的武士了,好像一直在流浪吧。”
神黎披散着长发,平静地听着她讲:
“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找一个人,每年走前都会给我留点钱,说要是有一天,他姐姐来了这里,不管怎样都请我好好招待她。”
春日午后的温度暖得使人倦怠。
老板娘不甚在意地吃着下酒菜,脸上是平常人家最常见的倦懒与麻木:“不过这年头,如果这么久了都没找到,估计他姐姐也已经落难死掉了吧,他也该放弃了,这些年他给的钱攒起来不少了,也该还给他了。”
神黎笑了笑说:“嘛,那些钱就等他晚上回来上点吃的给他吧。”
老板娘随口应答了声。
而神黎表情平淡,吞云吐雾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老板娘好像才想起来问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便懒懒地笑:“我叫神黎。”
闻言,老板娘的目光染上诧异:“那不就是……”
缘一回来时,老板娘已经先睡下了,但神黎正坐在柜台前抽烟斗。
店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桌上只有一豆烛火。
那黯淡的光驱不去长夜的冷寂,空气里好似有的只是如雾般薄凉的白烟。
已是夜半。
缘一着一身干净单薄的衣物进来时,很快将门关上,把外边的凉风和树影与屋里隔绝开了,他说:“还没睡?”
神黎侧身笑道:“没睡,等你呢。”
他一愣,神黎笑着站起来吹灭了那烛火,过去拉他,把他拉进了她隔壁的房间。
房间里也备着烛火,还有一小桌的饭菜,神黎将他按在矮桌旁,自己在隔着桌案的另一边坐下,问他:“累了吗?”
他姿态端庄地坐着,侧过头说:“还好。”
神黎便笑说:“你先吃,刚才才热过的,等下不累的话我们来聊会天吧。”
他草草吃了两口后就不吃了,倒是神黎没事就扔一粒花生米进嘴里。
不多时,桌上的饭菜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两壶清酒。
神黎给他倒酒的时候,他神情平淡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开始细细地擦起刀身来。
缘一的身上犹带着春夜的寒凉与水露,他问:“要聊什么?”
神黎瞅着他的刀鞘和刀,拿过了他的刀鞘看,他也没阻止。
神黎说:“你这刀和我的很像。”
语毕,她开始一盏一盏地喝酒:“你现在是猎鬼人?鬼杀队的?”
缘一并不对她说出的这两个词感到惊讶,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当作回答她的问题。
神黎没有立即问他为什么会成为猎鬼人,只是道:“我也知道鬼呢,虽然不算鬼杀队的。”
她说:“今天是去杀鬼了吗?”
“嗯。”他仍然轻声应着,锃亮的刀身上是屋里淡淡的火光:“并没有扔下你。”
“我知道。”神黎说。
她安静了一会,又道:“今天我和老板娘聊天的时候,被她狠狠骂了一顿呢。”
神黎举着酒盏,有一口没一口地轻抿着,道:“她说身为姐姐怎么能抛下那么小的孩子走呢?一直被她教训到傍晚。”
缘一擦刀的动作一顿。
片刻后,他微垂着眼睫,平静地说:“抱歉,她可能是有些误会了。”
“也不算误会,我觉得她说得没错。”神黎笑着看他那被烛光映亮的侧脸说:“某种意义上,我确实抛下你了。”
闻言,他终于侧过脸来看她了,神黎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目光,朝他傻傻地笑。
缘一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后,好像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