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去。
木屐来走山路其实有些不方便了,神黎小心地注意着那被雪絮和落叶遮得严实的山路,偏巧是下坡,神黎在一个小滑后被炭治郎空出一只手来扶住了撑伞的手肘。
“请小心一点,神黎小姐。”浑身脏兮兮的少年有一双漂亮明亮的眼睛,他的笑容柔软且不染纤尘,像那清霁的风:“我扶着你吧。”
呀,真是个贴心温柔的好孩子。
神黎赞赏地看着他,他似乎被看得有些害羞了,但没有避开她的目光,直直看来,轻轻地笑了。
虽然神黎觉得这山路没多大问题,但是她倒也没拒绝炭治郎的好意,当然,身后某个刻意散发着黑气的家伙就不用管了。
回到鳞泷先生的住处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屋子里是温暖澄亮的光,炭治郎去洗了个澡出来大概就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鳞泷先生和她说他已经差谴乌鸦给义勇送信过去了,估计明天就可以收到回信。但是这么说后,鳞泷先生又补充说可能不会收到义勇的信,因为义勇向来很少回信。
神黎没多在意这个,因为她确定也不觉得义勇像是会回信的人。
洗完后出来的炭治郎是个十分清秀干净的小伙子,他带着热腾腾的热气,像个移动的小暖炉,神黎拿毛巾扔给他,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但是当神黎指了指头发后他马上心领心会,擦起那头长至肩膀的红褐发来。
神黎瞅着他那双随着擦头发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的花札耳饰,心想自己本来也有的,这么一想火气就上来了,她忍不住撞了身边的神威一下,结果被他笑眯眯地一瞥,神黎瞬间读懂了他那微笑的意味——他在说:“给我个理由。”
神黎嗤笑一声,又撞了他一下:“打你需要理由吗?”
然后两人差点拽着对方的呆毛和头发打起来,炭治郎见此一愣,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姐弟间普通的小打小闹,结果当他们两人都开始往对方脸上招呼拳头的时候炭治郎才察觉到不对劲。
“神黎小姐!神威先生!别打了!”
炭治郎在手忙手乱劝说无果后索性直接伸手拽着神黎的后领往后拖,神黎便住了手,但是神威那小子看样子还要打上一拳才肯罢手,炭治郎一见,似乎有些生气了:“就算神威先生是弟弟,但是也不能打自己的姐姐!”
这么说的炭治郎板着脸用额头猛地撞上了神威的头,给了他一记重重的头槌。
嘭——的一声。
本来以为会倒下的是炭治郎,但是片刻后神黎目瞪口呆地看着神威额头上蓦地肿了个大包,而炭治郎却还什么事都没有,依旧气鼓鼓地挡在神黎面前瞪着神威。
哇!炭治郎你很勇哦!太厉害了!
这一刻,神黎觉得炭治郎这个少年的纤细背影简直一下子高大了好几倍,她简直要鼓掌了。
对上神威的额头竟然毫不逊色。
神威被这么一撞后也是愣了一下,但是他看上去并不生气,还兴味地笑眯了眼,但是往往他这种表情就是最不妙的。
果然,他笑容轻快道:“嗯?不错嘛,还以为你弱得一无是处呢,叫炭治郎是吧。”
不过什么都没发生,因为鳞泷先生端上来的晚饭及时阻止了这场灾难,神黎怕神威一时兴起就对炭治郎动手了,特地隔开他俩,还往炭治郎边上挨了挨方便保护他,神威则是一个劲地看着他们笑,怪渗人的。
但是炭治郎好像没有可能会被神威干掉的自觉,神黎与他坐得近时他还以为神黎是想方便夹菜,然后笑着给她夹了一大堆菜:“神黎小姐是想要这个吗?”
哇!这个孩子也太暖了吧!
神黎刚这样想,就注意到少年的掌心粗糙无比,几乎全是手泡和日积月累打磨的痕迹。
神黎一愣,抬眼看去时,他的脸庞却是与之不符的明快笑容,好像和鳞泷先生谈到什么轻松的事情,他的眼里全是干净明媚的笑意,那亮亮的瞳孔被火光晕成温暖的色彩。
神黎看了眼自己的手,她的手就很光滑,基本上像没做过活的一样。
她不禁想起了以前神威打架受伤的手,一边忍不住对炭治郎出声说:“需要我等下给你的手擦药包扎一下吗?”
闻言,炭治郎一愣,他微微侧过头来看她,随即眉舒目展地笑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包扎的话会拿不稳剑的。”
她瞅着少年那被柔软鬓发勾勒的脸——不算很竖毅,犹带几分青涩,甚至还没完全长开,但是目光十分坚定也十分柔软,明明是很矛盾的碰撞,但是放在那双如石榴般的瞳孔里却意外协调。
是个十分温暖柔软的孩子呢。
神黎想道。
从义勇的身份来看,神黎一下子就知道鳞泷先生应该是和慈悟郎爷爷一样的培育师了,那么会在这里接受训练的炭治郎很大可能也是被鬼伤害过的受害者吧。
今天傍晚,仅仅是嗅到他们身上那只鬼的味道就露出那么深痛欲绝的恨意,炭治郎一定也是为了杀鬼才经受着这么辛苦的训练的。
这个时候她可不会说他很了不起,因为他肯定是失去了什么悲怆地走上这条路的,这可不是值得夸赞的事情。
如果,她昨天能杀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