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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03(2 / 4)

又或许是因为暑热催化了人性之中冲动暴躁的一面。

那时候林见秋对案发现场毫无兴趣,想到死尸会让他觉得恶心——生理意义上的恶心。

不过从那时候起,他身边就总也少不了麻烦。

学生时代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十来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三两句不合便直接动起了手。

等到从学校毕业,没了老师的管束,这种“课余活动”也就变本加厉了。

林见秋除了在家睡觉的时候,基本都在外面消磨时间。

家里通常只有他一个人,那个时代手机电脑都还未流行,父母忙到来不及给家电更新换代,老到满是雪花片的电视机毫无吸引力。

直到天边雷声阵阵,他才想起来家里的衣服没有收,匆匆忙忙赶回家去。

到家之后,林见秋接到父亲从警局打来的电话,说今天不忙,晚上可以带他出去吃饭。

不过他忘了带伞,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被困在了警局里,只能等雨小一些再回去,让林见秋先随便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林见秋没想着晚上要吃什么,只是匆匆忙忙地对着镜子处理伤口。

他怕父亲看到他身上的擦伤又要拉着他唠叨上几个小时,从道德品格扯到法律法规。

然而等到雨停,父亲也没能回家。

他们又接到了一起新案子,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再回家。

后来再见面的时候,林见秋脸上的伤口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了。

林见秋是从父亲的同事那里听到那个消息的。

他的母亲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离家不足两公里远的某个巷子里被杀害了。

那不是林见秋第一次经历死亡。

因为父亲的职业缘故,他从更小些的时候,就有意或无意地见过了很多案发现场,也见过很多死尸。

但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死亡。

林见秋从来没有见到过母亲的尸体,即便在葬礼之上,父亲也始终捂着他的眼睛,不允许他去看母亲最后一眼。

他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被捅了刀还是拧了脖子,死前遭受了疼痛的折磨还是在瞬间就失去了全部意识和生命力。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隐隐约约地从父亲的同事那里听到一些细节,他母亲是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死去的。

凶手是为了报复他的父亲。

林见秋对母亲的记忆其实很淡,因为对方总是在忙工作,甚至比父亲更加忙碌,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在清醒的时候见上几面,尤其是在林见秋开始上学之后。

或许正是因此,他的茫然与无措要大过痛苦。

到最后他连母亲的死亡都没有亲眼看到过,留在记忆里的还是某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母亲难得起迟了,急急忙忙地站在门口穿鞋,听到动静就转过头来对他笑的场景。

那一年他十五岁,还要隔一个月才过生日,所有的成年人都把他当做年幼的孩子,无论神情再怎么扭曲,扭过头来看他的时候总会尽力挤出笑脸。

似乎死亡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悲伤和痛苦的事情。

所以林见秋从没有梦见过母亲的死亡,只是偶尔在大脑放空到极致的时候,或者同样雷声阵阵大雨瓢泼的季节里,才会很浅淡地想象到那样的场景。

那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痛苦的记忆,因为他感受不到。

后来等到他意识到那时候他确实应该大声哭泣的时候,已经有更多的痛苦和遗憾压得他近乎麻木了。

他很少再去想他的父母。

-

林见秋又看了一眼传输的进度条,才刚刚过半。

他抓着手机,突然有些后悔。

不该跟叶怀霜隐瞒的。

如果有他在身边,哪怕只有声音,或许也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一个叶怀霜不会介意他没头没脑的胡言乱语。

而且叶怀霜还很擅长拥抱。

林见秋点进了通讯录,又看了眼时间,悬停在叶怀霜名字上的手指始终没有按下去。

“咚咚。”

有人在门口敲门。

林见秋指尖轻颤了一下,还是退了回去,他将手机放到一边,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看模样像是个大学生,头发软趴趴地贴在脑袋上,看起来便格外有一种乖巧单纯的感觉。

他看到门后面露出的林见秋的脸,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

“您就是林见秋老师吧。”他甚至用上了尊称,满是敬意和期待,“我、我我是你的粉丝!”

他怀里抱着一堆杂志,艰难地翻开最上面的笔记本,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我从你、从您的第一篇就开始关注您了,之后每一本刊登你的的杂志我都买了五本收藏!”

“我一直都想亲眼见你一面,刚、刚刚在登记册那里看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看错了,但是很想见你,所以就冒昧地敲门了。”

“那个、你、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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