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破布娃娃一样,浑身是血,了无生息地躺在地上的模样。
她最后似乎是睁着眼睛的,直愣愣地朝他看过来。
从此就入了林见秋的梦。
她的父母不承认她的存在,早就将她当做死人,从未报过失踪,警察找了很多年才找到一点线索,等到上门,已经人去楼空。
后来听说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当场身亡。
在那之前,女孩儿就已经被当做无名死者下葬了。
林见秋本与她素昧平生。
可无论后来的林见秋见过多少人、救过多少人,也只有最初没能救下来的那一个,是他永久的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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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林见秋自然没有再跟叶怀霜说出来。
叶怀霜像是猜到了什么,并未催促追问,而是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包纸,递到林见秋的面前。
林见秋:?
叶怀霜:“你看起来快要哭了。”
林见秋:……
林见秋:“我没有。”
他还不至于因为回忆一下往昔就忍不住痛哭流涕。
最多也就是有些恍惚唏嘘。
叶怀霜却很执着:“哭又不丢人。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林见秋现在反而有点哭笑不得。
他叹了口气,还是将那包纸接了下来:“谢谢。”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回到车上的时候,林见秋拿起外套,口袋里的名片就飘飘荡荡地掉出来。
正好落到黑皮的笔记本上。
林见秋不由愣了一下。
叶怀霜也注意到那张名片:“你准备投给出版社吗?”
林见秋摇了摇头:“这一本还没有写完。”
叶怀霜曾经提到过,如果写出来了,他也希望可以看一看,林见秋只写了一半,无论如何也再难以下笔,干脆将这半本送给叶怀霜了。
半成品一看便能看出来,因此叶怀霜看完之后又带过来还给林见秋。
林见秋将名片重新塞进口袋里,一边问道:“叶老师看完觉得怎么样?”
叶怀霜实话实说:“有点压抑。”
在社会中失去了身份的人被聚在孤岛之上,被强制要求进行一场自相残杀的游戏。
从开头起就处处透着压抑。
每一个人都是悲剧的结合体,游戏本身就是残忍,虽然规则之中推理的要素占据了大半,但整体看下来,却完全不像是一般的推理。
故事只写到一半,是根据死亡人数推断出来的。
叶怀霜接着说道:“但是行文很流畅,会吸引人看下去,如果发表出来,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林见秋摩挲着封皮,沉默了半晌,忽的抬头,问道:“你想知道结局吗?”、
叶怀霜:“这算不算剧透?”
林见秋:“叶老师是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读者,应该不算剧透。”
叶怀霜:“嗯?不准备继续写了吗?”
林见秋轻轻舒了一口气,慢慢摇了摇头:“之前就在犹豫了,现在更想写别的——作家么,总是三心二意的。”
叶怀霜:“那结局是什么?”
林见秋:“只有第一个人活着离开了。没有反转、没有合作、没有幕后人。”
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倒不如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意料之外的反转。
叶怀霜似乎并不这么认为:“还有一个人活下来了,那就不算是彻底的悲剧,至少对那个人来说是这样的,不是吗。”
林见秋看了他一眼,最后微微笑了笑:“这么说的话,或许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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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天色暗沉,路边的灯光渐次亮起。
某个小区门口的理发店里,钟新月抱着女儿坐在店里的长椅上昏昏欲睡。
直到“咔哒”一声,理发师将剪刀放回到桌上,钟新月惊醒过来。
“好了。”理发师宣布道。
挡在脖子下方的围布被解开,往地上一抖,边边角角的碎发掉了一地。
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下意识伸手捂住脸。
理发师对着镜子看了他一眼,不由笑道:“小哥你害羞什么,这不是挺帅的吗。”
楠楠被这边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好奇地抬头张望。
“妈妈、妈妈。”楠楠扯着钟新月的衣角,视线左右扫荡了好几圈没看到熟悉的人,不由问道,“胡子叔叔呢?”
钟新月被女儿拽回了神,轻咳了一声压住弯起来的唇角,伸手指了指店里唯一的客人。
“不是在那儿的吗。”
楠楠好一会儿才把视线对准到那个剪了头发剃了胡子的年轻男人身上。
头发短了不少,还没过耳,脸上也没有胡子,看着白白净净的——或许是因为常年不见光。
只有一双略有些圆润的眼睛还能窥见一点熟悉的影子。
没了胡子的“胡子叔叔”把手移开一点,与楠楠对视了片刻。
楠楠脸上的好奇渐渐变成迟疑,最后又变成委屈。
“妈妈你骗人!”楠楠眼泪汪汪,“这个哥哥看起来就跟电视剧里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