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她。”
“若是找不到其他亲戚,或者亲戚不愿意收留她呢?”
宁素面色不改:“救人救到底。”
茶烟袅袅,在她面前覆上一层薄雾,姜芫的笑容也有些朦胧。
“姜姑娘是不是觉得很蠢?”
姜芫摇首:“没有嘲笑宁大夫的意思。只是觉得,同样是人,实做不到如你一般以德报怨。”
宁素抬眸,她对视。而后轻声道:“不是以德报怨,只是若见死不救,便有违学医的初衷。”
有什么区别吗?归根结底,还是宁素心地善良。
姜芫准备告辞,刚要开口,就和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对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这眼神中藏以往没有的深意。
陆维景站在门口,不动不语,又凝视她片刻。
姜芫垂下眼帘,沉思须臾。
“姜姑娘?”宁素唤她。
“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宁大夫可曾人结仇?”姜芫犹豫道。
宁素神色坦,略一思索:“姜姑娘帮,也没什么不能告知姑娘的,况且这件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半月前,有个人到医馆来,许诺许多好处,让去她家做一名府医,专门为她家女眷看诊,拒绝她。隔两她又到此旧事重提,再次直截当拒绝她。三次也就是三前,她许重金的同时,亦施加威胁,仍旧拒绝她。不知今天的事是否和她有关。”
“宁大夫可知她自哪个府上?”
宁素轻轻吐两个字:“康家。”
姜芫看陆维景一眼:“东平伯府康家?”
“这便无从得知。”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茶楼酒肆鳞次栉比,吆喝声、谈笑声不绝于耳,一派繁华盛景。
济世堂门口又排起长龙,好像今天的闹剧从未存在过,也不记得当时他的冷漠。
半晌无言,姜芫站在台阶上,突轻笑声。
“姑娘怎么?”双画奇道。
姜芫提裙角,拾级而下:“流言蜚语,来得快去的也快,无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遗忘。永远记得的此事的,只是处于流言蜚语的主角。”
比如姜蕙,流言蜚语过去多,一直黯神伤。
“不知陆世子要如何处置那个男子?”姜芫主动问他。
提起那个男子,陆维景就想到绿烟拿匕首对男子的情形。一时间心绪翻滚,紧紧抿唇。
“世子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没什么。”陆维景朝马走去,“此事交就好,你不必操心。”
“可是……”
陆维景翻身上马,眸色渐深:“三姑娘乃是世家贵女,应该知道何为矜持。”
又是矜持?
姜芫:“……”
有病罢?
她气呼呼上马车,重重关上门。她方才还帮他问宁素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呢,不指望他感谢她,突对她说教是什么意思?
陆维景从关门声听她的不悦,骑马跟在马车后面,亲眼看到马车停在西宁侯府,才调转马回到定国公府。
双画和绿烟抱几个锦盒回到春朝院。
“姑娘,已经寻刻刀来,戒指也放在您房里。”双画道。
姜芫沉脸:“把它收起来,才不要刻。”
“姑娘要直接送陆世子吗?”
姜芫趴在床上:“再说罢。”
双画为她梳理散落在枕上的发:“姑娘心情不好?”
“原本心情好呢,谁知道他……”哼,莫名其妙。
绿烟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觉得陆世子好像也有些生气。”
双画摇摇:“你这个傻丫,陆世子会生气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绿烟想许久,突面露惊恐,“哦,明白。可是是按照……”
“你别说。”姜芫深吸一口气,认真道,“绿烟,你真的会错的意思,真的没有让你剁……没让你废他。”
绿烟小脸一白:“是做错。”
“没有怪你。”姜芫只是觉得男主有些小气。
但转念一想,男主一个古代土著,看到未婚妻和丫鬟商量对陌生男子做那种行为,不能接受也实属正常。
双画心知自家姑娘又想岔,不禁有些同情未来姑爷。
暮春时节,天气已经开始热,即便已经到午后,也不见凉爽。
陆维景回到府上,已一身的汗,紧紧贴里衣,很不舒服。
一进院子,他就吩咐人准备热水,算沐浴。
刚沐浴完,发未干,就有人隔房门禀报:“公子,夫人请您过去。”
“知道。”他摸摸发,随意用布巾擦几下,穿上外衣去沉香苑。
魏氏穿牙白色绣兰草长衫,丁香色马面裙,梳精致的发髻,戴宝蓝点翠珠钗,正和身边的丫鬟闲话,看起来富贵又优雅。
陆维景笑行一礼:“母亲。”
魏氏瞧见他未干的发,蹙眉道:“发还湿,怎么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