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完全黑下去的时候,孟长远终于醒了。
他刚醒来有点懵,听随景说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还是不敢相信:“我....晕倒在门口了?”
“是啊,咱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突然说要离开一下。”杜清月道:“一直到准备集合了,你还没回去,我就出来找了。”
孟长远愣愣的看着她:“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景哥家门口看到你了呀,是景哥救了你。”
“我居然会晕倒?谢谢景哥。”
“不用客气,应该的。”
孟长远伸手挠挠头发,小声嘟哝:“上午干活确实累,但我也没觉得坚持不下去呀,再说了,正吃着饭呢,我干嘛要往这来?搞不懂。”
“看你这孩子,撑不住了就跟大人说一声,宁愿不挣这工分,也不能累坏喽。”王氏道:“你现在还能走路不?要是不行就再躺下歇歇。”
“能,我能走的。”孟长远站起身,走了两步,然后被随景拖到椅子上坐下。
“那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吃点东西?”随景问道:“这是夏庆给你开的方子,你明天找他给你抓药吧,今天已经晚了,就别去了。”
看孟长远这个样子,好像也没有太虚,年轻人就是身体好,好好吃饭养两天就过来了。
“哦。”孟长远伸手把药方接过来:“那、那我这就走了。”
“你晚上都没有吃饭,先吃点东西。”随景随手从馍筐里拿出一个馒头:“天都黑了,你就算回去,也不一定有饭吃。”
孟长远有点不好意思道:“谢谢。”
“不够吃再拿。”随景道:“这边有水,渴了就将就着喝点吧。”
王氏看着孟长远这样,有点心疼:“景子,要是不行,今晚就让小孟住家里算了,你跟他挤挤,让随心跟我睡。”
“行。”随景点点头:“娘,药估计煎好了,我去端过来,爹,你也去睡觉吧,随心先让清月看着。”
孟长远看随景把一家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心里很惊讶,这家当家的居然是儿子,而不是老子。
景哥救了自己,人挺好的,而且这么白的馒头,说给自己就给了,也是个大方的人。看来杜清月选择住在他家,真是对了。
王氏喝完了药,随景就催她去睡了。
两个长辈在里面睡觉,他们几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都放轻了声音。
随心好奇孟长远的眼镜,孟长远直接摘下来让他玩了。
“眼镜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可别弄坏了。”随景道:“看清楚长什么样就还回去。”
“没事没事,随心随便玩,只要不把眼镜片磕碎就行,要是弄碎,我就看不清路了。”孟长远笑道。
“我想知道,就你住的那家,他们人怎么样呀,对你好不好?”杜清月好奇道:“我听说他们家两个兄弟都三四十岁了,也没老婆,到底是为啥?”
孟长远现在在赵家住着,赵家一门三光棍,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老赵跟随大福是同龄人,今年五十来岁,十年前老伴生病去世,留下他跟两个儿子。
十年前俩儿子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但是因为母亲的离开,他们说要守孝,拒绝媒人给他们介绍对象。
结果蹉跎了十年,最后竟然就这么打了光棍。
“这事你问我就行,小孟他可不一定知道。”随景道:“小孟,你知道不?”
孟长远摇摇头:“我确实不知道,不过赵叔他们都是好人,对我也挺好的。要不.....我今晚还是回去吧,不然景哥你这里也住不开。”
“天都这么黑了,你知道路吧?”随景道:“不行就住这,也没什么的。”
“没事,我知道路。”
最后,随景把家里的煤油灯借给他,让他提着走了:“回去好好休息。”
“好的,谢谢景哥,谢谢。”
送走孟长远,随心也困了,随景哄他睡觉,杜清月也回西屋休息去了。
随景哄好随心,拿出符咒做成的‘膏药’,轻轻绕到布帘,把符咒贴到他娘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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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晚上,小白都没有回来。
随景醒来睁开眼,习惯性的摸了摸手边,结果空无一物。
“还没回来?”
小白没回来,那就摆不了摊了,毕竟摆摊还是需要‘天山灵猫’来撑场子的。
小白就是太实诚,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肯定是想着把赤狐妖扔的越远越好。
算了,今天不摆就不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
随景起身,把他娘眼睛上的符咒揭下,然后去洗漱。
天还黑着,院子里只有月光静静的撒着。
这么多天以来,随景都习惯了,现在让他再睡会他也睡不着。
洗漱完准备回屋,西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同时,院墙上出现一个白色的影子,嗖的一声窜进来,是小白。
小白本来想喊一声,但是突然看到杜清月站在西屋门口,硬生生把声音憋了回去,最后只‘嗯嗯’了一下。
它跑到随景身边,然后跟随景一起看着杜清月。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