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嘉二十三年,冬。
大梁公主萧玉婵,入大晋国汴京皇城,且由大晋国长公主凤灼华亲自迎回。
梁晋两国百年前便是友好国邦,但两国直接碍于天险阻挡,百年间皇族之中从未通婚。
大梁公主萧玉婵初入汴京那日,大晋百姓夹道欢迎,其中不乏夹着好奇或是惊叹。
当然除此之外,朝中多数大臣确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毕竟这位说一不二的平阳长公主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她与驸马亲自去迎接回来的人,按照这位大梁公主的年岁,不就是当今皇后的人选么。
特别的那些个有心思要把自己府中嫡女送进宫中的大臣,虽然脸上笑盈盈的,但是心里已经恨上这位大梁公主萧玉婵。
本以为大晋的皇后之位,不过是各府嫡女间一场毫无硝烟的战争,不想在帝王将将十八岁这个阶段,却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当场就截胡了皇后的位置。
……
后来萧玉婵入宫三年,虽是住在宫中,但住的却是凤灼华出嫁前凤阳殿旁的春熹殿,这春熹殿空置之前,据说也是一位公主居住的宫殿。
她一住就是三年,而这三年来年轻的帝王从十八岁到后来的二十出头,却也是克己复礼从未踏进春熹殿一步。
然而,就在全京城适龄未婚贵女都在等着帝王凤景明,把大梁公主萧玉婵送回大梁国都的时候,晋国皇宫突然传来消息。
大晋最值得嫁的男人,帝王凤景明要娶妻了。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这娶的人就是那位被凤景明冷落了三年的大梁公主萧玉婵,帝王娶妻立后,半年后,萧玉婵便怀上了皇子。
当萧玉婵怀上皇子的消息一出,平静了三年之久的朝堂又开始蠢蠢欲动。
之前帝王不曾娶妻立后,既然如今人也娶了,皇后也立了,加上皇后又有了身子,后宫空置,竟然除了皇后之外一个暖床的都没有。
当即那些家中嫡女正处妙龄之年的大臣,不乏心思活络的,毕竟女儿当不成皇后,日后当个贵妃也行,而且只要怀上龙种,谁知道日后做储君的是谁。
毕竟大晋国已经连着两代帝王都不是皇后嫡子。
当长公主府里的凤灼华得了这消息后,她面上依旧笑盈盈的,眼里的温度却是一下子冷了下去,随手把宫中递出来的信件往炭火里的炉子一丢。
而后无奈的看着坐在她身前的妙龄女子:“你如今倒是得个轻松,跑到这这公主府里躲着,你就不怕那些大臣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你离宫的这些日子,直接把家中嫡女往我阿弟床上一放,我阿弟若是把持不住,日后收了后宫倒是有你哭的。”
萧玉婵笑盈盈的坐在一旁,她一点儿也看不出任何着急的样儿,端着一盏子温热的羊乳羹吃的正开心。
此时萧玉婵的肚子并未显怀,整个人看着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健康,那状态看着竟是比她在大梁国中更好,这三年来,萧玉婵还长高了不少丹唇玉润的,那模样也是百里挑一的好看。
三年前,凤灼华与晏昭廷自雪原把萧玉婵接回汴京城后,这一路上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凤灼华对于这位只在信件中听过的大梁公主却是极为喜欢的。
等到了京城,二人自然而然成了极好的手帕交。
加上萧玉婵性子,更是与凤灼华一般无二,无论是骑马射箭,还是那直率的性子,二人如今倒是亲得如一家子姐妹。
萧玉婵淡定吞下最后一口羊乳羹,把盏子往桌上一放,随意的理了理衣袖,声音讥讽道:“不过是那几个家中有嫡女的跳的最欢,不就是也不知是从哪里听了风声说我是被大梁遗弃的公主。”
“哼!”萧玉婵一声冷笑:“他们若是敢把女儿打包了送到宫中,我赶明儿,就拿了锦被一卷,把那些个嫡女给送到怡春院去!”
萧玉婵这话一点也不是笑话,凤灼华知道她这位姐妹的脾气定是说到做到的,而后她又看了看外头的时辰,过不久晏昭廷便要回来了。
凤灼华亲昵的抬手点了点萧玉婵的脑袋,笑道:“你要送便送就是,本宫给你膳后。”
当即萧玉婵便笑了:“还是平阳姐姐最疼我。”
萧玉婵这偷偷出宫一趟,也不过是与凤灼华有事相商。
冬日里天气严寒,她也不可能真的在宫外留宿,加上明日便是腊八,宫中也要封笔,她要准备的事儿也是极多。
萧玉婵恋恋不舍告别凤灼华,又悄悄带着宫人回宫去了。
萧玉婵一走,晏昭廷便带着一双儿女从外头走了进来。
“夫君……”凤灼华笑盈盈起身迎了上去,眼里带着熠熠的光,眸色温婉又俏丽。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儿,夫妻二人似乎亲昵惯了,她也不顾忌这,而是轻轻踮起脚尖,碰了碰晏昭廷的唇瓣,而后再微微俯身分别在两个孩子俏生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凤灼华看着两个孩子微微冻红的双颊,有些怨念的斜了晏昭廷一眼,而后又赶紧吩咐丫鬟婆子准备热乎的毛巾,再把小厨房里的饭菜端上来。
“母亲……”兄妹二人年岁渐长,虽然那精致的脸上依旧稚气未脱,但是一言一行看见晏昭廷教导的却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