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论这些事看起来有多荒谬,信徒却始终对此毫无半点怀疑。
慕容宇华也有幸见到过这位“菩萨”,端坐在众人供奉之中,所有人都对她虔诚拜跪,合十扣手。她的左手上扎有绷带,有血渍渗出来。慕容宇华总能在溶洞内闻到一股腐臭,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那些已经尸变的病人,后来他才慢慢意识到,这些味道同样也是从眼前这个自称是菩萨的女人身上传来的。
她慈眉善目,身披白袍,真就如菩萨一样端坐在莲花座上,身前还放着一只硕大沉重的木鱼,人们就追随着她,随着她的敲击跟着颂念、祈福。
这眼下还清醒着能走动的人早已不足二十,所以想要探明其中的上下级组成倒简单的很,不到半天时间就已认清了。而剩下那些早期就被送到荒庙,随后又跟着菩萨来到溶洞里的人早就尸变被除,而后尸身让其他还活着的人推入暗河中去了。慕容宇华看着流动的暗流忧心忡忡,他知道这般将患瘟疫的尸首推入河水中,接下来势必会酿成大祸。
可这溶洞踏入容易,离开难,信徒们互相监督,稍有不慎也许也会被绑成莲花座,受眉心针锥之刑罚。
慕容宇华试图弄清楚这儿的溶洞都通往何方,奈何其中四通八达、错综复杂,许多地方根本不知道最终会通向何方。他绕在这溶洞之间走了半天,最后还是回到了有烛火的地方。
有信徒见他从暗处行来,便问他是去往何处过了。慕容宇华急忙借口,说自己初来乍到,迷了路,半天才寻出来。
不过这半天寻觅也并非全无收获,在他顺着暗流往四处行走的时候,他忽然间闻到了血腥腐臭味之外的气味。
是火药。
慕容宇华身上其实也带着火柴,但闻了这味道之后,他压根不敢点火探明。只能摸索着,大概估计了一个数量。
不论这些火药是拿来对付县城的还是留着自用自保,都至少说明,这群信徒都绝非一心想要安稳度日。再加上不断顺着暗流朝外流动的尸体,事情远比慕容宇华所想象的要困窘得多。
那信徒找见了慕容宇华,就带着他回到平日诵经的地方,和所有人汇合。这里的人除了慕容宇华之外,各个面色泛青灰,显然不再吃药,潜心祷告之后,这一切并没有起到疗效。
佛没有让他们一个个康复,恢复如初,相反,少了药物的帮助,所有人的情况都变得更严重了。所有事都汇聚在慕容宇华脑海之中,那些流入四周村落的水源,这里病重将死的病患,那个满口仁义道德实际就是在行骗的菩萨,还有溶洞中的火药……
所有一切的一切让他的脑子混乱极了,就在他为之发愁之际,却听当初找到他的女孩从洞穴里一路狂奔而来,慌慌张张地和菩萨喊道。
“不好了!县城里又派走·狗过来了!”
菩萨却气定神闲:“由得他,由得他。此处非一般人能寻到。”
女孩说:“那人看起来凶得很,还抓了我想逼问我。好在我机警逃了出来。我手因她受了伤。可她却也因此,染了我的血了!若是染了病,菩萨也千万别救她。”
菩萨却摇摇头说:“你这是害人,以后千万不要再犯了。一个人不论有多恶毒,都罪不至死,只要愿意诚心忏悔,佛自会渡他的。”
小孩说:“这样的女人,佛也会渡她?”
“佛渡天下所有人,不论是谁,不论男女,不论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菩萨说罢,朝她招招手,让她坐下诵经。倒是慕容宇华听这孩子形容,猛地抬起头来。
一个女人,凶狠非常——难道真的会是谷三吗?
他本想找那个小女孩问个明白,可那女孩坐到菩萨跟前之后,就真的潜心诵念经文,再也没往外走过,乖乖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
如若是谷三来了,也许这些事还有一条生路。慕容宇华这么想着,脑海中慢慢思考起计划。
而后不多时,他听见了狗叫声。
溶洞里很难感知到时间流逝,全靠着有人定时来汇报钟点。狗叫声是临近傍晚边响起的,接着竟然还从一条山洞跑出了一群鸡。
许久没有好好吃顿荤食的信众见了这鸡群乱窜,也都纷纷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张望。有的人甚至跃跃欲试,想要扑上前去。
也就在这节骨眼,猛地听见溶顶上方一阵爆炸声传来。整个溶洞随之震动起来,人们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硝烟弥漫之中,慕容宇华看着谷三从火光里缓步走来,枪口直接对准了坐在中央的女人。
就在她将要扣动扳机的那一瞬,慕容宇华却突然站起了身,冲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就要往外跑去。谷三一看是他,急忙想要挣脱:“你放开!这些人全都已经感染,一旦发生变异离开这里,会给周围都造成问题的!”
慕容宇华却急急匆匆边跑边解释道:“他们都有武器,你我不敌!”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枪声响起,如他所言,先前的菩萨立即召集信徒们拿起手里的武器拦下这两个人。
谷三抽出空来朝后开枪,她枪法精准,追来的人无不倒在她所射出的子弹之下。
“你操什么心,我既然敢单枪匹马过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