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我来给你们送东西的,先不坐了,等下还要把稿子整理出来发给我的带教老师。”
蒋沪生说:“晚饭我来安排?”
黄希言犹豫。
蒋沪生说:“赏个光嘛,我明天可就走了。”
黄希言笑,“好吧好吧。”
她就站在门口,连屋里的地砖也没沾一下,蒋沪生接了东西,她就退后一步,轻渺渺地看一眼席樾,“我先下去了。”
蒋沪生说:“五点半准时出发,OK?”
黄希言笑着比个OK的手势。
带黄希言走之后,蒋沪生瞥了席樾一眼,“你们两个,非要装不熟、装普通?”
“本来也不熟。”席樾往浴室去,声音平淡。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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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蒋沪生和席樾下楼,去敲黄希言的门。
里头声音应道:“来了来了!”
大约五分钟,门打开了,黄希言一边低头找鞋子,一边说:“抱歉抱歉,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
席樾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下。
大约是因为要出去吃饭,她难得的不是平常那样休闲的学生装束,而是穿了一条黑底的碎花连衣裙,带一点泡泡袖的设计,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帆布鞋,中和了裙子过于甜美的气质,脸上带一点淡淡的妆容,梅子色的浅淡唇色。黑加仑气泡水般,甜而清爽,适合夏天。
一作打量,席樾就立即偏过头去,有隐约的不适感,因为这顿饭的发起者,是蒋沪生。
三人一块儿下楼,蒋沪生给黄希言介绍今天晚上要吃饭的餐馆,问合不合她的心意,不行就再换。
黄希言说:“我都可以。”
顿了顿,又问,“会不会很辣?”
“你不能吃辣?”
“席樾哥不能吃辣吧……”黄希言说着便声音渐低,感觉自己这话说得太关切了。席樾是走在最后的,她忍住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他的表情。
蒋沪生笑了声,“管他的,他可以全程吃白饭。”
到了楼下,黄希言先将给何霄的买的特产送去,再跟蒋沪生他们汇合。
吃饭的地方还有些远,蒋沪生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很自觉地上了副驾驶。
席樾拉开车门,黄希言抬头,目光与他碰了碰,微微笑着,几乎没出声地说了句“谢谢”,而后弯腰上了车。
席樾坐上去,关上门,他腿很长,后座空间一下显得局促。
黄希言有意坐得离他远了一些,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地将斜挎包的袋子缠在手指上,又松开。
好在,有蒋沪生活跃气氛,“希言妹妹是在实习?”
“嗯。”
“结束以后留这儿么?”
“不留,要回去写毕业论文了。”
“才大四啊?”
“嗯。”
“真年轻,我们已经是毕业好多年的老菜皮了。”
“但是你已经事业有成了。”
“成什么啊,骨干不干活,都要散伙了。”蒋沪生怨念横生。
黄希言笑了,指节轻轻地碰了一下鼻尖,微微偏过头,偷偷地看了席樾一眼,席樾是完全置身话题外的淡然。
蒋沪生找的餐馆,在近郊的一处农家乐,进去之后是宽敞的院子,支着方桌和条凳。
黄希言叫他们先坐,自己要去洗手间一下。
等她出来时,蒋沪生和席樾面对面坐着,桌上上了些瓜子、花生之类的零食。
她走过去,席樾站起身,往左边让了让,空出了条凳右边的大半部分。
这是四方的桌子,另外两面都还是空着的。
黄希言犹豫了一瞬,还是去席樾身旁坐了下来。
她取下肩膀背着的小包,包带在头发上挂了一下,伸手捋了捋头发,微微湿润的橙花的香味散开去。
席樾闻到了,不动声色地偏了一下头。
主菜是整一锅的土豆焖鸡,红烧的口感,没什么辣度。
蒋沪生要了两瓶啤酒,自己喝。吃着饭,一边聊些自己跟席樾当年留学时候的事。当然,多半都是他自己的事,因为席樾到哪儿都是醉心画画,留学生圈子再drama再狗血的爱恨情仇,都跟席樾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听说黄希言家里有意安排她去留学,蒋沪生问:“想申哪个学校?不才,我还是认识些在国外的朋友,需要准备什么资料、写什么推荐信之类的,尽管开口。”
黄希言笑说:“先谢谢啦。不过也还没定,我没有那么想要出国。”
“出去了你就知道,还是祖国好,真的。那时候我跟席樾住一个公寓,他有一回生病了,特想吃一口中国菜。那么大雪天的,我开车去中国超市给他买食材,半路回来车还抛锚了,困了两小时……”
席樾不客气地纠正道:“是你女朋友想吃红烧肉。”
“……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你?可能是我老被你折磨,都折磨得记忆错位了。”
黄希言笑出声。
一顿饭,边吃边聊的,花去了近两小时。
买单之后,蒋沪生要去一趟洗手间,黄希言就和席樾先出了院门,到门口去等。
两人并肩站着,都没有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