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个太医按照皇帝赵桓的要求,先对手术器械进行高温消毒,按照要求配置了消毒药水,对创口进行清创,再切开引流,然后把毒疮腐烂的部位整个剜掉。
这都是没有麻药的,痛的宗泽脸都扭曲了,可是他一声不吭。
赵桓在一旁指导他们把腐烂的肌肉组织全都清除掉,然后在创腔深处插上引流管,再分层进行缝合,然后敷上生肌的药,包扎手术完成。
赵桓在现代社会时有病也经常看中医,凭借他看中医时积累的经验,自己拟了个方子,都是些中医在治疗有炎症的病人时使用的一些方子和用药,他也不管什么配伍,直接写进去。
至于剂量,也是凭借着自己印象来估算,写了满满一页,有二三十种都是具有抗菌消炎作用的中药,只是他不知道这么大剂量合不合适。
便把那方子交给两个太医说道:“你们帮朕看看这方子妥不妥当?”
两人看了之后,顿时吓了一大跳。
一个老太医结结巴巴的对赵桓说道:“陛下,恕老朽直言,这方子剂量太大了,宗泽老将军年事已高,加上重病多日,身体太虚,估计扛不住这么猛的药的。”
赵桓想想也是,前世记忆中的这些药,一来是给普通人开的,二来使用的种类绝对没有自己列的这么多,可能也就七八种,他自己列了三十多种,远远超出。
很多药其实药性是相近的,用了一种就不要用第二种,否则会超量。
赵桓不懂中医,甚至也不懂医,只凭记忆来写的,虽然不知道哪些药药性是相近的,是不能重复使用,可是让他删又怕把有用的药删掉了。
于是想了想,他灵机一动,自己不知道,这两个老太医应该知道,毕竟他们吃这行饭的。
于是说道:“这样,有些药药性相近的你们就替朕划掉,留其中一种就行了,但是要效果最好的。”
两人便研究着划掉了十多种,但是仍然觉得太多。
赵桓眼看宗泽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哪管那些,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就看宗泽本身的体质能不能扛得住,说道:“不管了,你们就照这个马上抓药,剂量再减上一半。”
两个老太医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就算减一半剂量仍然太大。”
“剂量不大起不到作用,你们太医就是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看看你们,给宗泽老将军治一个毒疮,也把老将军治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就因为你们怕事不敢做手术,觉得他年纪大了,身体太弱,用保守疗法。
保守什么?到现在把老将军的命都快保守到阎王那去了,现在还不用虎狼之药,等他死了才有用吗?”
两个太医被训的面红耳赤,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请罪。
其实赵桓这话也说到了点子上,这两个太医就是害怕宗泽年纪太大,毕竟七十多岁了,又是这几年常年征战,受了不少伤。
再加上体质也不算好,生怕做手术出风险,就用保守疗法,希望能够用药消除掉毒疮,结果越弄越糟糕。
被陛下一针见血的说穿了他们的内心想法之后,两个老太医不停擦着冷汗,一个劲请罪,随后赶紧的按照赵桓的方子开始抓药。
望着端过来的浓浓的一碗药,赵桓心里也怦怦乱跳,这可是自己开的方子,万一吃下去宗泽一命呜呼了,那不是糟糕。
宗泽也看出了赵桓心中的忐忑,一下子却来了精神。
吩咐两个儿子把他搀扶起来,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一碗浓浓的药,对赵桓说道:“陛下赐臣汤药,若是能治好,陛下是臣再生父母,臣这条命就是陛下给的。
如果治不好,那是臣的命,陛下不必自责,臣在天之灵为陛下祈福,祝陛下旗开得胜,剿灭金狗,光复河山。”
说着端着那浓浓的一碗药,一口气咕咚咚的全都灌到了肚子里。
宗泽喝下药之后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赵桓心神不宁的坐在床边看着,心里祷告着,可千万不能出事,要出事了虽然没有谁能把自己怎么样,可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愧疚的,毕竟他死在自己的药
宗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也开始涣散,他烦躁的在床上翻滚着,用手抓着被子甚至翻滚,似乎在跟身体的病魔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两个太医紧张得直擦汗,赵桓却没有叫他们上前动手,反正自己这一碗药是好是坏,就这一榔头,他不愿让两个太医来承受,自己弄的黑锅自己背。
忽然宗泽身子猛的一震,整个身体都腾了起来,随即便像折翼的老鹰身子,随后缓缓的倒在了床铺之上,一动不动。
屋里谁也不说话,都静静的望着宗泽。
赵桓叹了口气,摇摇头对宗泽说道:“对不住老将军,看来你没有机会随着朕出征了。”
赵桓起身迈往外走。
“出师未捷身先死,可怜英雄……”
他刚说到这,最后“泪满襟”还没出口,就听到背后宗泽猛的大喝一声“过河!”
把赵桓吓了一跳,赶紧扭头,只见宗泽已经从床上用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接着说道:“陛下,臣要随陛下过河,杀狗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