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弼来到兵营,宣读了官家口谕。
一众部将个个都傻眼了,但是谁也不敢说过不字。
有私下跟薛弼要好的部将悄悄议论一句这样恐怕不行,换来的却是薛弼喷火一般的目光和手按刀柄的架势,吓得再不敢多问,乖乖执行。
士兵们倒是十分高兴,他们连夜的没日没夜的在城楼之上镇守已经一个月了,寒冬腊月的,一些人冻死了,很多人严重冻伤。
如今能够躲在温暖的被窝里,这已经是难得的享受,一个个欢欣鼓舞,知道这是官家的圣旨,更是感激。
但也有很多兵士心里忐忑,生怕金兵突然进攻,有的都不敢卸下铠甲,合衣而卧,反正能够避风雪,睡个混沌觉已经知足了。
可是让这些穿着铠甲的兵士后悔不已的是,一觉睡到天亮,除了轮岗的士兵换岗之外,其他人则一觉睡到了天亮,没有任何军情。
躲在被子里睡觉很舒坦,那些穿着铠甲的可受了罪了,铠甲又是沉重又是冰冷,睡一觉下来腰酸背痛。
他们很懊悔,而且还被其他那些躲在被子里的兵士笑话,气的翻白眼。
薛弼一夜都没睡好觉,他亲自带着人镇守在城墙上,随时观察着金军的动向,生怕金军趁深夜强攻。
结果屁事都没有,白白让他在城墙上冻了一晚上,第二天跟顶着一对熊猫眼,身子冻得跟冰棍似的,还一个劲打喷嚏。
他心头对皇帝的抉择充满了好奇,皇帝怎么知道金军不会来攻城?而且让大家踏踏实实睡觉,他难道是神机妙算诸葛亮吗?
他却不知道这个皇帝是穿越来的,已经对历史轨迹了如指掌,每一场战斗,每一个变化都已经在他心中。
在未来的几个月里,开封城都不会有大的战斗,金军也不会攻城。
虽然知道历史如此,但他也不敢让所有的四个城池的士兵全都轮休,先让南城的试一试,居然真的没有任何事情。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便将另外几个城门的守御使叫了来,颁布圣旨,同样让他们将兵士分成五波轮流防守。
撤下来的兵士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平时进行操练。
这些防御使见皇帝之前薛弼都私下跟他们打了招呼,把自己的昨天差点被砍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所以这几个防御使都有了心理准备,都恭恭敬敬的遵从官家的圣旨回去安排,没有一个敢说个不字。
这之后,轮岗防御成了通例,使兵士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并躲避了严寒,使得士兵被冻伤的比例大幅下降。
……
金军元帅大帐。
完颜宗翰正坐在大帐中。
他的女真名叫粘罕,翻译成汉语就是“汉人”的意思,因为他长得很像汉人,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只是,他虽然长得像汉人,但对汉人却心狠手辣。杀汉人从不手软。
南侵以来,他统帅西路军,一路烧杀掳掠,不知多少汉人死在他的屠刀下。
历史上,李若水为了护卫宋钦宗最后的尊严,怒斥完颜宗翰,被他下令割掉舌头,砍掉双手,最后被寸磔而死。
此刻,完颜宗翰正坐在大帐里,盯着被押解跪在他面前的几个宋军传令兵。
一个将领从他们身上搜出来几个蜡丸,双手奉上:
“启禀元帅,这是咱们巡逻骑兵抓到的城里出来的传令兵,他们一下出来了好些个,就抓到了这几个,其他的跑掉了。”
没办法,金军虽然出兵十万,但人手还是不够,因为汴梁城太大了,十万兵马也没办法整个包围起来。
完颜宗翰十分严厉的朝那将领狠狠瞪了一眼,那将领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蜡丸高高举起。
完颜宗翰这才从他手心里取过蜡丸开了查看,几个蜡丸内容是一模一样的,里面有皇帝的圣旨,授予副元帅宗泽以最高军事指挥权,并授予尚方宝剑,敢于违抗其军令者,杀无赦。
包括康王赵构,都必须服从宗泽的军事调遣。
可惜的是,送尚方宝剑的传令兵在一大队兵士拼死护卫下冲出了重围跑掉了,没能得到大宋皇室这柄尚方宝剑。
完颜宗翰看完信,递给旁边坐着的副都监完颜闍母:
“现在的大宋皇帝怎么变得这么强势,如果把所有军事指挥权都交给宗泽,那么原本一盘散沙的宋军很快就会凝聚在一起。
这宗泽不简单,跟他打,可是够我们头痛的。
大宋的皇帝怎么突然这么放心手下将领了?他们不是从来不信任手下这些武将的吗?”
完颜闍母同样一头雾水,点头说道:“是呀,他在圣旨里还授予宗泽属下一位叫岳飞的将领以独立组建军队的权力,还升了他的官,准许他便宜行事。
包括另外一个将领韩世忠,同样能独立组建自己的军队,并便宜形式。
这两人什么来头?能得到大宋皇帝如此信任?”
完颜宗翰却哈哈大笑,说道:“我刚才还在夸赞这大宋皇帝怎么突然这么相信他手下的军事将领。看来我惊讶的太早了,看到后面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他还是不相信宗泽呀,所以给了这两个人做大做强的权力,让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