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依旧不凡。
孙权为什么要哭?
转瞬间,步遥又梦见了两个女孩的身影,两个人也在哭。只不过那二人被模糊了面容,她看不清那二人的相貌。
那个看起来小一点的女孩哭得尤为凄惨,软软小小,抽抽噎噎。
步遥有些心疼她,想要抱一抱她,刚要走过去,那小女孩便消失不见,再无踪影。
额上一凉,步遥醒了过来。
她只觉刚刚好像做了个梦,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梦里好像有孙权,好像有个小女孩。
睁开眼后,孙权正坐在榻侧,用手为她量着体温。
今日孙权本来遣了差役来,想唤步遥去他的寝殿,陪他一起用晚食。
可没成想,差役回去后告知她,说步遥病了。他这几日一直都没得空去看她,竟连她病了都不知道。
见榻上面容泛红的少女转醒,孙权将覆在她额上的手拿了下来。
步遥的发丝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瘦小又虚弱,见到孙权,还是哑着声音唤了声“主公”。
孙权瘦得也太多了吧……
他今日着了一身黯色锦衣,这锦衣步遥从前见他穿过,几月前他穿还很是合身,现在却像挂在他身上似的。
他的眼下也泛着乌青,一看便是多日没能安睡。
听着步遥清灵甜美的嗓音变成了如鸭子般的嘎叫,孙权的神色突然凛了凛。
紫荆和紫冉垂着头首站在榻侧,孙伏也立侍在侧。
孙权看着步遥,沉着声音问道:“你们是怎么侍候步姬的?”
孙权的嗓子竟也是沙哑无比,但依旧掩不住他凌人的气势,紫冉吓得腿抖了抖。
紫荆倒还算镇定,连声认错:“都是奴婢们的错,主公息怒。”
“医师怎么说?”孙权复问。
步遥躺在榻上眨着眼,犹豫着要不要起身施个礼,刚一要从衾被中钻出去,就又被孙权按在了榻上。
还瞪了她一眼。
“……回主公…没请医师过来过,只开了退热的寻常药方。”紫荆支吾回道,心中也是一颤。
孙权刚一要作怒,步遥就拽了拽他的手指,哑声回道:“是妾身没让她们请的。”
“胡闹!”孙权甩开了她的手,低斥道。
脾气真是一如即往的坏。
孙权转身,冷着脸命孙伏去唤医师。
讨虏将军府有自己的常备医师,来的是为上了年纪的,为步遥把脉时,布满老茧的手颤颤巍巍的。
见孙权有些不耐,那医师的手又抖了抖。
诊完脉后,医师告知孙权:“步姬这热病无甚大碍,只是身子还有些孱弱,之前开过的退热方子如常饮下便好。现下虽只能茹素,但可以再进些补药。”
见步遥无碍,孙权这才放下心来。
医师走后,孙权复又摸了摸步遥的额头,还是有些热烫。
“你的身子好好养一养,过几日,孤便不在富春了。”孙权说这话时,紫荆端来了白粥,紫冉走至步遥身侧,将她从榻上馋了起来。
不在富春了?孙权要去哪儿?
吴氏一殁,年节肯定是过不了了。
不过见他一直沉着脸,步遥也没敢多问。
孙权看了一眼那白粥,觉得它属实寡淡,但现在她也只能吃这些,不能碰荤腥。
紫荆刚欲往步遥嘴旁送粥,就被孙权夺到了手中,紫荆不明所已,孙权命道:“把羹匙给孤。”
紫荆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主公是要亲自喂步姬,便依命将羹匙递与了孙权。
孙伏见状,识趣的领着紫荆紫冉一同退了下去。
“吃。”孙权一如既往,单字命道,口吻强硬。
羹匙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孙权连吹都不吹一下,见步遥迟疑着不肯饮粥,孙权又冷言催促了一下。
步遥迫于他的盯视,头脑昏沉,咬着羹匙便将粥咽了下去。滚热的粥还是烫到了她软小的舌头,步遥疼的一抽,双目便微红了起来。
她怕吐在榻上,还是将那烫粥热到了肚子里。
“主公,妾身自己…嘶…用罢。”步遥伸出了小手,等着孙权将粥碗递与他。
孙权看着冒着热气的粥碗,这才意识到,步遥这是被烫到了。
不过他嘴上依旧不饶人,阴着脸说了两字:“娇气。”
谁娇气了?上次本仙女给你喂粥时,可是吹凉了送到你嘴边的!
步遥心里暗骂着,却故意地挤了几滴眼泪,而后又颤抖着小手为自己抹了抹。
孙权看着她漫着水雾的灼灼泪眼,心中微动,自觉自己的态度是有些蛮横。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总想欺负欺负她。
他放下粥碗,用指腹为她抹了抹泪,没有言语。而后用羹匙不停地搅着粥,直到上面的热气渐失。
“这回不烫了。”孙权的语气轻了几分。
步遥的面上挂着泪痕,一口又一口的喝着,不时地悄悄打量着孙权瘦削的面容。
“等岁旦一过,你便可用些荤物,这段时日先忍一忍。”孙权又道。
其实不吃肉对步遥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拍戏时为了上镜好看,只吃水煮菜,吃沙拉也不放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