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看着她,眼神并不意外,应了一声。
“若不是你,他还要费一番工夫。”
苏幼月想想也是,就不纠结自己抢没抢折镜的功劳了,她开始认真思索起了自己上一世还有什么知情的关键信息。
还有些皇上和谢渊为了强国而做出的变法,若是这些都能提上日程,大盛早点富强起来,也许说不定这一世能早些对付荣王呢。
她正寻思着张老太太一家人就已经回来了,老太太带着一家都来后院求见,她便将人请了进来。
一进来,张家人就不约而同一起跪在了地上。
“多谢贵人相助!若不是有贵人,我们一家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张老太太说着,就抹起了泪。
二儿子突如其来的死讯对老太太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悲痛欲绝,可也正是因为这峰回路转有贵人相助能给儿子洗清冤屈的机遇,也让老太太迅速振作了起来。
苏幼月起身,上前扶起几人:“张老太太快快请起……为枉死的将士洗清冤屈,本就是朝廷该做之事。”
她还是说的浅,为民除害,本就是每个在朝为官之人的本分。
何况,他们既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能力,也自该顺心去做。
张老太太欲语泪先流,虽知晓这小夫人说的是实话,可道理是道理,现实是现实,真能这么做到的官员又有几个,他们张家走了运能碰见一个的可能又有多小。
张家人不能不谢,这是天大的情分。
几人起身后,张老太太才忍着泪意,毕恭毕敬:“巡抚大人、夫人对我们张家天大恩情,老太太这会儿却实在不便继续招待,心里实是过意不去……但儿子的尸身还在军营,我们张家人不得不快些赶去接他回来……”
苏幼月点头:“自是要快些接回来的,既如此,你们就去吧,不过这一路上定要小心些。”
张老二被判逃兵,军营中能怎么善待他尸身,她这会儿甚至都不知晓,张家人到底能不能把他完整的尸身给带回来。
思及此,苏幼月又叹一声。
平民百姓,何其艰苦。
无风无浪,倒也能一叶扁舟似的平平稳稳过一生,但稍有一点儿风浪,这汪洋就能将这小舟掀得万劫不复。
看着张家人离去时,小和阿狗还频频回头看自己,苏幼月也没忍住,对两个孩子挥了挥手。
两个孩子眼睛亮了一点点,对她摆了摆手后,丁点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张家人虽不能接待他们一行人,但他们本也打算傍晚用过晚膳就继续上路,所以并不妨碍什么。
除了下午暗卫们来报,张老大家那个张水彤探头探脑想往院子里进被他们赶走了,就没了别的消息。
天色渐黑,暗卫们早已收拾好东西,等随着主子们吃完晚膳,便准备出发。
这会儿苏幼月见没了折镜的身影,知道他应是按自己说的前往宁城,便暗暗祈祷他能早些和折影一并平安回来。
晚膳刚刚用完,一行人刚到前院,天色还未彻底黑下来时,张家门口却突然冲来一大群官差。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朝廷命官,还不快出来!”
苏幼月还没反应过来,外面便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其中就有今天吓得唯唯诺诺离开的两个官兵,两人这会一脸愤怒和得意,好像要回来找场子似的。
苏幼月眉头很快拧死。
冒充朝廷命官?
他们该不会是……再说谢渊吧?
她有种预感,这群人都要倒霉了。
他们怕不是脑子不太好使,代表着朝廷正二品官员的巡抚令,谁敢伪造。
她悄咪咪回头看了眼自己男人的神色。
见谢渊眸色如常,不动声色,她就忍不住想笑。
她真的太好奇谢渊此刻的心情了。
不过苏幼月很快心情便轻松不起来了,只见这些官兵从后方推搡出来几个人,忽然推到了地上。
等她定眼一看,不正是下午离开的张老太太一家么。
只见一家人一个个狼狈极了,浑身是土,两个大的脸上还有一些红肿的地方,阿狗没什么事,但小更惨,膝盖好像磕破了一大块,都渗出了一大片血迹。
“贵人……”张老太太脸色愧疚,虽然这些人说贵人是冒充的什么巡抚大人,朝廷根本就没有派巡抚下来,可她根本就不信,她与这些贵人相处了两日,能不知道这些人和他们普通百姓有何不同么。
就算身份有异,那肯定也是有特殊原因才隐瞒身份的!
苏幼月对着这些官差眸光冷了下来:“谁派你们来的?”
这群官差们看见她的样貌,不由一愣,不等他们回话,他们身后就大摇大摆走过来一个约莫三十岁的胖子,身上穿着县令官服:“是本县令派他们来……”
他话还没说话,就看呆了眼,直勾勾地盯着苏幼月的脸,两眼冒着精光,下意识竟然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这流匪的压寨夫人倒是貌美!”
听到这县令居然把他们当作了一伙流匪,苏幼月都快气笑了。
此时小河村的百姓们见到有热闹,又纷纷聚了过来,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