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王爷说完后,大盛众人脸上的兴奋终于冷却了些许。
是啊,东荣国敢开这种条件,那是因为有实力,自信自己能赢。
可若是他们大盛开不出对等的条件,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再说了,东荣国人善武,他们大盛则一直看不起武夫,觉得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所以精通武艺骑射的人实在不多,所以往年都是输给东荣国的。
东荣国开的这些条件,他们最起码也得开出对等的条件才行,而且还得赢,若是赢不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一时间,大盛的大臣们都打起了退堂鼓,一个个又安静下来。
谁知这时,谢渊也轻笑了一声。
众人都安静下来时,他这笑声就格外明显,众人不由齐刷刷朝他看去。
只见男人端坐在那,身形巍然不动,正如身后巍峨的太和宫宫殿一般,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安稳气势,须臾之间骤变的风云,于他而言,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大臣们看着他,不由一阵恍惚,似乎真有一种无论贝王爷如何尊贵,谢渊也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的感觉。
“谢爱卿可是有什么见解?”百里鸿玄放下酒杯,朗声问道。
谢渊闻声,忽然掀起一双墨眸:“皇上,既然东荣国都敢豪赌,那我大盛又有何不敢?”
“依臣看,倘若这次演武赛是东荣国赢,那就联姻照旧,我大盛国减免二十年关税,外加整个辽东的草场免去费用给东荣国使用二十年又如何?”
百里薇听到联姻照旧,立刻松了一口气,可她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就有大臣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谢渊的鼻子破口大骂:“谢渊,你这个奸臣之子,这事哪有你开口的份!你敢开这种条件,你个卖国贼,简直跟你爹一个德行!”
其他人则还在震惊之中。
这,谢渊怕不是疯了吧!
减免二十年的关税?外加整个辽东草场给东荣国免费用二十年?
那他们大盛国以后在东荣国面前还有活路么?怕不是还不到二十年就要被东荣国给吞并了吧!
这和卖国有什么区别!
奸臣,真是奸臣!
联想到当年的谢长楼,这些人顿时觉得,谢渊就是继承了他老子本性的大奸臣!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谢尚书开的条件实在是荒谬至极,简直是想毒害我们大盛国!”
方才还安安静静的大臣们,这会儿一个比一个跳脚,纷纷跳出来反对。
就连苏阵云也是愕然地看着谢渊。
可须臾之间,他看着皇上面上的神情,似乎并不意外,又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条件,怕是皇上早就授意过的,至于是不是真是谢渊提出来的,还真不好说。
当今这位皇上,早已不是曾经太子时的温润性情,如今苏阵云在朝堂上,总感觉皇上莫名地有一丝疯劲,似乎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所以苏阵云很快意识到,并非是谢渊疯了,怕是皇上疯了……
当然,也可能是两个人一起疯了。
恍惚间,苏阵云不小心看到了身侧女儿的神情。
只见苏幼月似乎也不意外,坐在那乖乖地吃着凤梨酥,似乎是有些噎着了,她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再看她身后的春芽和锦儿,也都是一副不惊讶的神情。
难道囡囡早就知道了?
苏阵云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旋即越想越有可能,一时间不由觉得荒谬得很,难道女儿也觉得这赌约对他们大盛有利?
他还是了解女儿的,虽然她不怎么出门,但在家国之事上,女儿是个绝对的爱国人士。
此时站起来骂谢渊的朝臣越来越多,一句比一句更难听,早已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苏阵云也越来越听不下去,他左右思索过后,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皇上,东荣国都敢赌,我们大盛有什么不敢赌的,难道我们大盛的官员都是孬种不成!臣虽是文臣,但若有需要,臣拼了命也要上演武场上和他们比上一比!哪怕是输了,我们大盛的骨气也没有输!”
苏尚书平日在朝堂里待人总是温文尔雅,十分温和有礼,是而在朝堂中交好的同僚有不少,这会儿他们看着苏尚书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个个都呆了呆。
苏幼月却只是微微意外父亲的话。
在她印象里,父亲平日里是个儒雅的性子,可骨子里却还藏着一种生猛的性情,这些年不过是因为母亲的离去太过伤感才会越来越显得文气,要不然,当初暴怒时也不会对着陆颂一口一个老子了。
所以之前她有时候还怀疑,她娘当初也不一定就是喜欢那种温柔郎君,说不定就是看上她爹有骨气。
“苏尚书,你就是看着谢渊这小子马上要当你家的女婿了,才替他说话,你这是帮亲不帮理了?你也糊涂了不成?”有和苏阵云交情还不错的大臣恨铁不成钢道。
知道这苏阵云对他大女儿溺爱,但没想到溺爱到这种地步啊,简直是不分黑白了!
百里鸿玄视线落在苏阵云身上,眼底也有几分诧异,不过旋即又深深扬唇:“苏尚书和谢尚书确实有骨气,是我大盛男儿!”
贝王爷此时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