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兰觉得自己和谢淑柔的关系,实在是十分古怪。明明相互讨厌,她干嘛要答应谢淑柔帮忙送信?又答应了等她结婚那日来陪她?
真是的!又不欠她的!
但话虽如此,顾仪兰还是依了谢淑柔的意思,打发了芳馨去信王府跑腿送信,又在谢淑柔出嫁这日一大早,就打扮整齐,准备去信王府赴宴。
这一日信王和仪王同时大婚,顾仪兰觉得皇上一定是故意的。朝臣和宗亲接了请柬,要到哪里去赴宴,恐怕够他们头疼一阵子的。不过这个麻烦,安国公府是没有的。
整个府里只有顾仪兰一个人打算去赴宴,而且还是以谢淑柔好友的身份去。
她也不是去交际的,就打算在席上略坐一坐,然后去新房陪着谢淑柔。
顾仪兰去的很早,她到达信王府的时候,花轿还没到呢,信王府的管事笑眯眯地将她迎进了小花厅,她一进门就发现,顾三奶奶正在花厅里坐着呢,而穆红裳的外祖母礼亲王妃也在。
“兰儿来了,”顾三奶奶一看见她就喜滋滋的向她招手“来,过来陪母亲坐着,你有些日子没回娘家了。”
“原来是父亲和母亲来信王府赴宴。”顾仪兰先去找礼亲王妃请过安,接着笑着坐在了顾三奶奶身旁。
“是!”顾三奶奶声音略略放大,像是说给旁人听似的“你祖父和祖母去了仪王府。”
顾仪兰了然点头。顾家是没暴露的信王党羽,祖父和祖母去仪王府赴宴,恐怕是有意为之。
“我们家里就我来了。”顾仪兰说道“刚好陪母亲多坐会儿。”
“你们家里肯让你来就不错了。”顾三奶奶笑眯眯地答道“王府喜宴这样的场合,你们府上一向都避讳着。”
“但今日到底是谢妹妹出嫁。”顾仪兰笑着答道“她是女儿和小妹的至交。小妹这是不在京中,若是在京中,祖母也定然会让小妹同女儿一齐来赴宴的。”
“大小姐在北境还好吗?”作为姻亲,顾三奶奶还是关心了两句穆家的事“这孩子也是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到北境去了。那里战火连天的,哪里是女孩子家该呆的地方。”
“小妹眼下正在燕州经略使府。”顾仪兰答道“母亲放心,小妹挺好的。只是北境的条件着实艰苦些,家中的祖母也是日日惦记。”
“回头,你们府上往北境捎东西的时候,你也给家里送个信。”顾三奶奶拍了拍顾仪兰的手臂“我也想准备些吃食物件,给我女婿和大小姐一同捎过去。唉!这仗也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女婿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兰儿啊,可苦了你了。”
顾三奶奶一提起这茬,就要抹眼泪的样子。然而她帕子还没举起来,外头突然通传,说是宁福公主到了,大家纷纷站起来准备迎接公主。
顾三奶奶一边拉着女儿往门口走,一边轻巧地瞥了女儿一眼,顾仪兰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宁福公主是仪王的胞姐,她不去仪王府赴宴,反倒跑到信王府来,自然有她的目的。
果然,宁福公主一进门,先环顾了一圈,大约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些宗亲和官员的家眷在这里。她进门后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显得有些不冷不热,但对礼亲王妃、顾三奶奶,还有顾仪兰的态度倒是很温和。
这也很好理解。谢淑柔是穆红裳的小伙伴,满京城人人都知道,作为穆红裳的外祖家,礼亲王到信王府赴宴也说得过去。况且,礼亲王在宗室中的地位实在是太不重要了,宁福公主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顾家,因为顾家最重要的人物顾大学士去了仪王府,宁福公主当然高兴,对顾三奶奶的态度也亲切几分,她甚至特意叫顾三奶奶母女两人到她身边来陪她说话。
不过宁福公主对顾仪兰的态度虽然如对顾三奶奶一样温和亲切,但说的话却挺有意思,颇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思。
“怎地就只见穆大少奶奶一人?”宁福公主这样问“老夫人和安国公夫人也不来喝一杯喜酒?”
“公主说笑了。”顾仪兰赶忙答道“我们府上与信王府一向无太多往来,妾身今日前来,也是因为与谢妹妹的私交,并非以安国公府的名义来赴宴。饶是如此,家中祖母其实也不愿意让妾身来赴宴,妾身也是求了许久,祖母才肯开恩。”
“看来穆少奶奶与信王妃,倒真是至交。”宁福公主笑道。
“是。”顾仪兰大大方方地点头“多年的交情了。未出阁时,妾身与谢妹妹就有约定,出嫁这一日要来陪伴对方。当年妾身嫁人,也是谢妹妹到新房里陪了我整整半日。谢妹妹当年守了约,这人情如今我也算是还上了。”
“这新嫁娘哪有不紧张的,”顾三奶奶笑着插话“有人陪着说说话,自然是好些。”
“这倒是。”宁福公主点点头。
“因此妾身今日前来,主要是来陪谢妹妹的。”顾仪兰笑着补了一句“这喜宴,我是不打算去坐席的。妾身毕竟是安国公府的媳妇,身份上不太适合参与这样的场合。”
“穆大少奶奶果然是懂事的人。”宁福公主伸手拍了拍顾仪兰的手臂,笑得十分满意“不过本宫记得,五皇弟可为北境的事出了不少力。今日是他的好日子,穆大少奶奶去席上贺一杯喜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