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能对斛律迎欢的困境袖手旁观,但斛律长荣不行。他来不及细想,只能疾步上去营救狼狈的斛律迎欢。
斛律长荣过来后立刻想要先拉开穆红裳按在斛律迎欢颈后的手,然而穆红裳已经按住了猎物,能轻易撒手吗?显然不行。她反应极快的松手躲开了斛律长荣的手,接着手腕一翻,握拳捣向斛律长荣的脸。
这一拳带风,斛律长荣一听就知道出手绝对不轻,若真让一个小姑娘一拳打在脸上,他就真没法见人了,然而穆红裳出拳的速度和力道又让他没有把握能截住,因此他只好身子一偏,往旁边一躲。
他躲了,穆红裳的手立刻就收了回来,直接又按回斛律迎欢的后颈,将好不容易直起脖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斛律迎欢,又压回到了石凳上。
斛律长荣一看刚刚那招没用,只好换个策略,打算先去掰穆红裳压住斛律迎欢手臂的左手。他动作十分迅速地绕到穆红裳左边,从上往下伸手,想去捏住穆红裳肩膀的穴道,然而这一次穆红裳没再给他靠近的机会,直接伸出腿来朝着斛律长荣的胸口踹去,又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短短两招之间,斛律长荣心里有数了。眼前这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可是个硬茬子,不好对付。若是想要靠武力将他阿姐救出来,恐怕要费不少功夫。
因此斛律长荣躲开穆红裳的腿之后,直接后退两步站在石桌的另一侧不动了:“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阿姐。”
“你现在想起有话好好说了?”穆红裳朝斛律长荣一笑,笑得很可爱,但言语很没礼貌,连敬语都没有:“怎地不是刚刚那副喊打喊杀的模样。”
“你……”斛律长荣显然有点想发脾气,但看了一眼被穆红裳压在石凳上,脸色发青的斛律迎欢,又生生忍住了脾气:“总之你先放开我阿姐。我答应你不动那个奴才。”
“你在说笑话吗?”穆红裳亮晶晶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笑得一脸阳光:“你答应我?你有什么资格答应我。你真以为那小内监的生死由你说了算?这里是大周的皇宫,不是你们天鹰部大帐。我不管你在戎狄是谁,在这里,你是皇后娘娘邀来的客人,来做客就得有做客的规矩,从未见过哪位客人在主人家里喊打喊杀的。”
“所以你想怎样。”斛律长荣瞪着穆红裳问道:“要怎样你才肯放了我阿姐。”
“也没想怎样,”穆红裳笑得可爱:“你们虽打扰我喝茶,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本来也没想计较。谁叫你们当着我的面对我大周子民喊打喊杀的?我姓穆,护守大周百姓是我穆氏一族的应尽之责。这小内监不是你戎狄人的奴才,而是我大周百姓,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戎狄人当着我的面伤他性命?我警告你们,莫要妄想在我大周领土上作威作福,你们付不起这个代价。”
说完这句话,穆红裳也没等着斛律长荣再开口,就直接松手放开了斛律迎欢。斛律迎欢半靠在石凳上,脸色铁青,抚着自己的后颈,怒瞪着穆红裳,却并未开口说话。
“阿姐!”斛律长荣赶紧过去扶起了自己的姐姐:“你还好吗?”
斛律迎欢摇摇头,伸手推开了自己弟弟,接着几步走到了穆红裳面前:“好得很!敢朝我动手。你们大周,果然都是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小人。”
“斛律公主这话从何说起?”穆红裳笑眯眯地答道:“难不成你当着我的面,想要伤我大周子民,还指望我看着不管不成?我早说过了,我姓穆。我动手也是正大光明的动手,从不遮遮掩掩。反倒是斛律公主你,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倒显得挺规矩,像真心来做客的。但怎地一转身,却在主人家里动起手来了呢?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戎狄人到底是来做客的还是来做强盗的。亦或者是,表面上来做客,背地里其实打算做强盗?”
穆红裳直接跨前一步,直瞪着斛律迎欢的眼睛,语气轻缓地问道:“斛律公主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到底,谁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穆红裳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个头不矮,和十七岁的斛律迎欢差不多高,这几句话语气虽轻,但气势却足,让离她很近的斛律迎欢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而斛律长荣则怕姐姐吃亏,赶紧伸出一只手想要拦住穆红裳,不让她碰到斛律迎欢。然而他这手刚伸出去,穆红裳就出手如电,直接去扣他的脉门。斛律长荣赶忙松手,又顺势将斛律迎欢往旁边一推,转眼间就可穆红裳又打起来了。
十六岁的斛律长荣个头很高,力气也大,穆红裳在这方面当然是吃些亏的,但戎狄人的武艺套路都是直来直往,招数变化不多,在凉亭中这样空间狭小的地方,斛律长荣其实有些施展不开。
而穆红裳就不一样了。她这些日子在慧明的调教下,越发灵活得像一只猴子,虽然力气上吃亏,但招式上明显要占上风,两人转眼间十来招过去,斛律长荣不仅没讨到任何便宜,还被穆红裳狠狠一脚踹在了肩膀上。
斛律长荣也是个聪明人,他见势不妙也不恋战,直接拽着斛律迎欢迅速退出了凉亭。看见他跑了,穆红裳也没追,她直接又坐回了石凳上,重新捡起石桌上的筷子,似乎要继续吃点心似的。
斛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