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能同意吗?”穆锦衣也是一脑袋小问号:“我听说女孩子出嫁不是得自己绣嫁妆?这么急,大嫂的嫁妆都来不及绣吧?”
“你打哪听来的,”穆红裳朝弟弟撇撇嘴:“也不一定非要自己绣吧。家里都有绣娘,干嘛非要自己动手。”
“你是不用。”穆锦衣笑嘻嘻地答道:“因为你就不会绣。指望你自己绣嫁妆,只怕八十岁你也嫁不出去。”
穆锦衣话一出口,穆红裳眉毛一立,拳头举起来了,眼看着又要开撕,穆老夫人抓紧时间开口主持大局:“行了,不让你们胡折腾,转眼又要打架。都给我坐好!过几日下了聘,咱们府里和顾府里都有宴请,这几日不许打架,若要打青了脸可怎么见人。”
“祖母,过几日就下聘嘛?”穆红裳和穆锦衣听到穆老夫人的话,两张小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兴奋表情,似乎早就忘了一秒钟之前的乌眼鸡状态:“您都跟顾家说好了?”
“正月里就有好几个好日子,也用不着拖太久。”穆老夫人笑呵呵的答道:“和顾夫人商量过了,正月二十日就是个吉日,到时候让你三叔和三叔母带着媒人正式上门下聘,顾家也是同意的。我打算让你外祖母帮忙出个面做媒,礼亲王妃亲自上门提亲,面子是足够了。”
“正月二十?”穆红裳有些傻眼的样子,她知道大哥婚事要办得急,只是也没想到快到这个程度:“可是顾姐姐还在宁陵呢!”
“哪里需要你这个小丫头跟着操心,”穆老夫人心情很好地模样:“顾夫人前几天已经遣人去接了,速度快些的话,大约正月底就能回来。放心吧,你大哥的婚事虽然办得急些,但咱们礼数要周到,三书六礼齐全。这几日让你三叔带官媒去下聘,我与顾夫人商量好了,纳彩和问名也无需拖很久,这几日一起办了,二月里的过文定,等过了文定,我进一趟宫,请皇上亲自帮你大哥他们选个好日子过大礼,迎亲的日子也一起让皇上帮着定下。不管怎样,入夏之前,我要见到我孙媳妇进门。”
“祖母还真不打算给大嫂留绣嫁妆的时间了。”穆锦衣笑起来。
“不需要。”穆老夫人摆摆手,威武霸气地开口:“让你大嫂穿着御赐的凤冠霞帔进门不是更好?做什么自己费力绣礼服和盖头。”
“祖母进宫,原来是要为大嫂讨嫁妆啊!”穆红裳笑得前仰后合。
“那是。”穆老夫人理直气壮地答道:“我安国公府娶媳妇,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皇上和皇后哪能不给我孙媳妇添妆。”
从这一日起,安国公府上上下下果然都忙碌起来了,穆大公子要订亲了,整个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连孩子们都比平时忙些。当然了,孩子们忙与别人忙还是不同的,比如穆红裳数清楚了自己的零花钱,想拖着谢淑柔陪她出门逛街,给顾仪兰弄点弄点什么添妆。
而穆凌衣和穆锦衣则被府里的绣娘大婶追得满院乱跑,为了做新衣裳折腾得鸡飞狗跳。
整个安国公府热闹滚滚,穆老夫人开心,成天笑呵呵的,整个府里看起来最不忙的一个大概就是要娶亲的正主穆征衣了。
婚事不需要他亲自张罗,三叔回来了,也不需要他日日进宫去找俞诚期应卯兼打听朝中消息,想找未来娘子培养培养感情吧,他的未婚妻又还没回京,他就是想找点事忙都不太容易,成日里闲得无聊。
正月二十,京中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大年初二就被皇上丢去鸣刑狱受审的崔文举还是不肯改供状,再也拖不下去的刑部尚书冯天鹰只好将他之前的七八分口供整理了一下,交给了皇上。
兵部的周尚书这一下子可倒了大霉,他这次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这次糟,但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崔文举居然一口咬定当年秦凤路军饷亏空和绝云关中郎将冤狱都是与他合谋。
这个崔文举倒是肯讲义气啊!为了保住自己的妹婿温承平,又为了讨好李相,给自己的妹婿留一条出路,居然将这些事都担了下来,还张口咬死了他这个兵部尚书不撒口,为了找个人帮忙背黑锅,这些人可真敢啊!
但周尚书清楚,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李相准备万全,摘得干净,他眼下就是想要反咬李相一口,也只有口供没有证据。但他能为了一时郁愤咬死了李相吗?很显然不能!
周尚书为官多年,自然十分精明,他明白,眼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闭上嘴,将这些事与崔文举合伙担下来,他若真开口咬了李相,没有证据,咬也咬不死,李相还必会因此对他周家赶尽杀绝。
不行啊!
被震怒的皇上当场扒了官服下狱的周尚书,绝望地闭上了眼,心中涌出一丝后悔。
幽州将军穆承信看着朝上发生的一切,面色平静。兵部有这样大的变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不主动开口,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这一日,三相、包括顾大学士也都显得十分沉默,谁都不肯开口。尚书令王知秀看看三相和顾大学士,又看了一眼被直接押解的周尚书,眉头微微一蹙。
皇上发了一阵脾气之后直接散了朝,至于兵部的烂摊子,皇上打算好好考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