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点着红色的蜡烛,万老太扫视一圈屋里的人,咳了一声开口道:“你们也知道,二娃子过了年就七岁了,正是要入学的年纪,我打算过几天送二娃去村东头的学堂里上学。你们身为大伯二伯的,二娃上学一家也该拿点铜板意思意思吧。”
万老太话音一落,屋里静的一根针掉地下的声音都能听着,屋里的呼吸声都好像停止了。
一会儿的时间,小刘氏就率先反应了过来,以往总是笑容满面,就是生气也是阴阳怪气笑着说话的小刘氏,此时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她大声嚷嚷着:“不行,没有钱,我们哪有钱给二娃子上学用。”
也不怪小刘氏跳脚,她从二房搬走得了一间房,她准备用分家得到的二两银子翻新翻新,还要攒钱明年给大娃说亲,大娃今年十二岁了,明年十三正是说亲的时候,说好亲后年十四岁就要下聘了,十五岁就成亲了,成亲以后还要生孩子养孩子呢,这哪哪不要钱?
她可要攒好几年的钱呢用于大娃身上呢,而且大娃现在学木匠还没有出师,虽说学徒费是婆婆万老太交的,但是年礼,节礼都是她置办的,每年需要花费不少呢,她可没有什么闲钱花费在这无关的侄儿身上。
李氏一听大嫂小刘氏拒绝就不乐意了,站起来大怒道:“大嫂你说这话可真没有良心,没分家之前咱们都吃住在一起,挣的银钱都一起花,大娃六七岁的时候上学堂,我们没分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就是大娃不上了,去学了木匠当学徒,那学徒费虽说是娘拿的,可是没有我们几房一起挣铜板,哪有闲钱让大娃花费那么多银钱去当学徒!!!啊?大嫂你来说说?”
李氏也是说的实话,大房确实占了不少便宜,大娃六七岁时读了两年学堂,实在是天资有限读不进去才被万老太花费了不少银钱送去当了木匠学徒。
小刘氏一听顿时心虚不少,她也知道三弟妹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她实在不想拿钱,她的钱要留给大娃呢。
黑暗中
每个人的脸色不明,小刘氏故意捂着脸,大声哭喊着:
“不是我不想拿啊,我是真的没什么钱啊三弟妹,你看看大娃,他快要说亲了,我作为娘的能不给大娃攒点成婚的钱吗?这说亲成婚生孩子养孩子,哪哪不要钱啊!”说完大声痛哭了起来。
万老太此时神色不明,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老二,你怎么看?”意思就是问万树林拿多少。
万青云听到万老太叫自己爹,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毕竟他家里可是最没钱的了,吃饭的人还多,他的身子万一以后再生病了呢,万青云咽了咽口水,在黑暗中默默盯着他爹万树林。
万树林一听到自个娘万老太叫自己,顿时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身为二伯不可能一点都不拿,但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给十个铜板。
其他的是不能再乱动了,毕竟那二两银子他已经花了不少了,手里就那么点钱,三娃子的身体他是非常清楚的,一年时不时要小病个几次,要吃好几次药,万一再遇上个大病,这些银钱都是救命钱,不说自己以后可能还会有儿子,但是三娃子过继给了自家,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他,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长命百岁。
万树林沉默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道:“娘,我们二房的情况你也知道,真的没什么钱,分家分得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作为二伯的又不能不意思意思,我出十个铜板。”说完羞愧的低下了头。
李氏一听万树林表态更气炸了,直接蹦了起来,大骂道:“二伯哥,你作践谁呢?那十个铜板够干嘛的,啊?我呸,谁稀罕你那点破钱!只出十个铜板,你想都不要想!”说完李氏都坐在了地上,想要撒泼。
万老太听到万树林的话,竖起了眉毛,眼珠子瞪得像要弹出来似的,声色俱厉道:“老二,你磕碜谁呢!十个铜板,你身为二伯的也拿得出手?你个窝囊废,净天儿长了个猪脑子!”骂完狠狠的瞪了万树林一眼,但是万树林低着头没看到。
万青云听着自己爹的话,稍微松了一口气,十个铜板,还行还行,幸亏爹没有许诺太多,万青云偷偷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缓了缓自己的紧张情绪。
万树林听到娘万老太骂
自己,也没用生气,毕竟他从小被万老太骂到大,早已经习惯了,他是挺窝囊的,这点他认,可是他也是没办法,他还有一家老小呢。
万树林哑着嗓子开口道:“娘啊,我也是没办法啊,我还有一家老小呢,几个孩子哪个不花钱啊,尤其是三娃子身子骨不好,一年到头总是生点病,我要给他攒钱买药呢,哪有什么银钱拿多呢,我就只有十个铜板!”
说完继续低下了头,他身边的王氏听到相公的话也哽咽了几声,哭出了声来。
万老太听到万树林说孩子和王氏和哭声,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王氏,你还有脸哭?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整天只知道吃吃吃,你还能干嘛?男娃子也不给老二生一个,你们过的难都是你的错,你怎么不吊死呢……”
各种污言秽语都劈头盖脸的骂王氏,王氏听到婆婆的辱骂哭的更狠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万老太骂完王氏,心里顺了一口气,喘了几声,又继续